兔女郎腳步輕快地走到玩家們身前,挨個將冊子分發給大家。鬼火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好在有彌羊和三途時不時拖他一把,這才不至于掉隊。最有可能來找麻煩的蝴蝶被絆在了小區里,余阿婆一門心思追殺蝴蝶,想必不會來垃圾站找他們的麻煩。
迎面而來的美顏暴擊讓年輕的NPC不由耳根微紅,她走到一旁的吧臺邊打了一杯咖啡,十分周到地詢問秦非:“加不加糖和奶?”
林業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好的,我們都明白了。”他一邊說一邊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的手背,因為埋在雪中太久,手背皮膚蒼白中透著淡淡的青,纖細的經絡埋在皮膚下,輕輕跳動著。
但那三名保安隊員并不敢疏忽。像是從戒指里傳出來的,又像是直接在他耳畔響起。隨即。那玩家意識到,在雪山間不應該如此大聲喧嘩,趕緊捂住了嘴。
“開膛手杰克。”秦非細細琢磨著這個名字,“沖我來的?”他一直走到門邊,推門,朝對面那條通往上方甲板的樓梯上走去。
OK,完美。
我不參加這次預選賽了。有余阿婆的:“蝴——蝶——小——賊——”萬一他們還賊心不死的蹲在那里,現在回去豈不是送菜。
林業不得不出言寬慰比自己大了很多歲的鬼火:“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林業覺得自己馬上就要心跳驟停了。
秦非眼瞼微垂,掩住眸底興致寥寥的懨懨,退開半步后道:“這是我收到最好的生日禮物,爸爸媽媽。”秦非家的院子里,一圈玩家坐在躺椅上,鬼火一邊咬著西瓜一邊不解地發問。因為這個泳池,可以殺人!
他給了彌羊一個古怪到難以描述的眼神,捂著額頭,腳步飛快地走了。
有點心虛的公主殿下默默向后縮了縮,躲進墻壁背后的陰影內。兔耳,就是從頭皮的裂口中穿插而出的。
他很想看看秦非究竟打算把蝴蝶怎么樣。
說是單人床單,實際上和石板——或者說雪板,也沒什么差別。“反正我們站在門外,就能看清里面的狀況。”
任務提示說了,追逐目標將在十分鐘內鎖定他們,之后鬼怪群便會散開,在社區內游蕩,各自捕捉目標。
“文明什么文明,明明是我老婆人見人愛,花見花開。”那和脫了褲子當街拉屎有什么區別!!
他伸出手,衣袖向下滑落,露出半截白皙精瘦的小臂,那支原本佩戴在左手手腕上的電子表不知何時轉移到了右手,秦非將手表摘下,輕輕揉按著表盤遮蓋下的皮膚。雖然從外表上看,應或一個人就可以捏死兩個秦非,但秦非身上有種很奇異的、能夠讓人心平氣和的氣場。
其他人與其說是竭盡全力想要救谷梁的命,倒不如說是單純想讓他醒來。系統的那句顯眼,是提醒,也是誘導。他不用出手打怪,又被泡泡罩著,看起來干凈清爽,甚至走出了一種在怪物堆中散步的意味來,整個人閑庭信步,輕松到不行。
沒有明白自己已經麻煩當頭的傀儡玩們,傻乎乎地從樓上下來,整整齊齊在蝴蝶身后排成一列。秦非眉毛挑得半邊高半邊低:“我?”
林業和蕭霄進了一間鬧鬼的屋子,和鬼玩了場捉迷藏,彌羊玩的游戲則是純體力型的,室內攀巖。“其實我還有一個問題,一直沒有想通。”在守陰村副本中,污染源是整座村落本身。
不少玩家都抓緊時機看向門外,很可惜門外一片漆黑,大家什么也沒能看清。
秦非在爸爸準備晚飯時,回臥室重新整理了一遍王明明的私人物品,可惜一無所獲。對面的人好像并沒有多么清晰的意識,他的鼻翼輕輕翕動,仿佛生前的青年身上正散發著多么誘人的氣息。有玩家被老頭矯健的身手震驚到了:
他的快樂來源于耍著別的玩家玩,而非被別人看穿。彌羊也不知道他為什么會這樣,一句都沒有多問,便對秦非所說的話深信不疑。蝴蝶正帶著他的三個傀儡們站在一旁看熱鬧。
反正事情本來也是因他而起。只要小秦咬死不承認,別人恐怕也拿他沒辦法。就像一只被扎破放氣了的氣球, 迅速干癟消散, 只剩下一層軟塌塌的橡膠皮。
連逃跑的機會都不給玩家。
對于玩家們來說,這已經是極快的游戲速度了。應或覺得烏蒙心虛得太明顯了,再繼續下去必定要被對方看穿,連忙打岔道:“出來有事?”
他往后躲了躲,不想下去,被聞人黎明提溜著后領面無表情地扔到地窖入口。假如是那些高級別的大佬,的確不可能會稀罕他手里那一點C級B級的破爛藏品。語調短暫而急促,帶著不加掩飾的慌張。
直到兩人一鼓作氣跑出了商業街外,林業這才松了一口氣。
秦非十分好心地遞了一個臺階給彌羊下。“還有你家的門牌。”這四個字成功牽絆住了蝴蝶的注意力,他不再去細想剛才那三道背影的怪異之處,轉而邁步,進入12號樓內。
異物入水。
現在,秦非仿佛走入了一灘沼澤,每邁出一步,他的整只腳以及大半腳踝都會陷入地毯中。副本開啟到一半是不能退出的,秦非試圖與污染源聯絡,詢問此事,可黑晶戒指中卻始終未曾傳出應答。幽幽的聲音在夜空中回響。
作者感言
極致的憤怒不僅可以使人的戰斗力增強,同時,也能使人的智商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