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迷茫。
他的個子不算太高,也不怎么愛運動,比起打籃球更喜歡看書和玩游戲,期末的一千米體測總是擦著及格線險險而過。可是秦非進了那個黑暗空間,脫離了系統的管轄。崔冉學著薛驚奇那樣陪著笑臉,一個勁點頭:
旁邊的其他玩家光是看著都覺得頭皮發麻,處于危險中心的人卻神色如常,絲毫不見異樣。這人狡辯就狡辯,話里話外還都在陰陽他,偏偏其他人好像完全沒聽出來似的。蕭霄點頭,上前試著擰了好幾下門,卻都沒擰開:“這門怎么擰不動?”
借著肘部的遮擋, 他側過頭,給了蕭霄一個眼神。青年面色沉靜,優雅抬手,狠狠甩了右邊僵尸一個大比兜!
老頭木訥地搖了搖頭。如果你看見通往地下的階梯,請立即遠離,否則后果自負。
他伸手,在空氣中隨意劃拉了幾下,調出了那個只有他自己才看得到的彈幕界面。
……秦非眨眨眼,完全不將這當成一回事。
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本該鮮血涌動的祭臺地面上干干凈凈,祭堂中卻不斷有血水順著墻縫滲流而出。
右手邊還有一連排書柜, 上面擺滿琳瑯滿目的宗教相關書籍。
“沒勁呀,今天開啟的體驗世界都好無趣。”
頭發、五官、皮膚……全都焦黃一片,黏連在一起,已然完全看不出原本的形狀了。
當他們從那個卵中破繭的那一刻,他們就會徹底淪為蝴蝶的傀儡。孫守義和凌娜見狀,忙過去給林業幫忙。可所有人卻好像都一起忽略了這一點,不約而同地,完全沒有將他放在心上。
虱子?
偏偏其他玩家并不認識秦非。
將校服的角角落落都理平整,秦非推開門,再次走進客廳。
看清來人是誰,凌娜十分激動:“你們還活著!”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想到是你殺了那個人。
他剛才……是怎么了?神父有點無語。孫守義驚疑不定的望著秦非:“……咱們還要去找楊柳枝嗎。”
鬼火摸了摸鼻尖:“這個……其實我已經告解完了,在等著積分到賬呢。”他只需要裝作被嚇到的樣子,尖叫一聲,動作足夠快地沖到玄關外面去就可以了。其實這個副本里最大的不安定因素,是他眼前這個家伙才對吧???
就是說,其實他能理解副本“想要根據玩家內心最真實的渴望捏造幻境”的意圖。“他們說的膳堂是什么?”秦非十分有求知欲地向蕭霄討教。
人格分裂。秦非問:“你還記不記得, 圣嬰院來訪守則的第六和第七條?”
其實林業也不是真的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不管要排多久,反正他都只能排著。秦非:“……”
“哥,我看要不咱還是走吧,別待在這兒了。”他壓低聲音道。
看來蕭霄還是形容得太保守,不同的“工會”在一個個不同等級的規則世界中,大概是類似于地頭蛇一樣不可逾越的存在吧?所有人回到座位的那一刻,全都不約而同地瘋狂翻動起那本《圣經》來。
秦非轉動了一下眼球,用余光瞥見旁邊另一張床上的2號。她要出門?
而街面上游走的村民們也神色愈發僵硬,蒼白的面色和木訥的肢體活動讓他們就像一個個假人。看上去就像一個正在逃亡的落難公主一樣,雖然狼狽,卻依舊難掩其光輝。很可惜,秦非內心對此掀不起絲毫波瀾,毫無反應地繼續向前。
蕭霄心中忽然涌起一陣不太好的預感:“……怎么了?”“也不知道那個D級玩家怎么就把蝴蝶惹毛了!”
那是一雙瞪得如銅鈴般的血眼,小而渾圓的瞳孔微微轉了一下,直勾勾地朝秦非看了過來。“怎么了?他們死了?”秦非詫異道。否則,儀式就會失敗。
秦非在心中默默給他們點了個贊。
村民們用鬼嬰血祭,鎮壓了亂葬崗中的亡魂,又將死去多年的林守英從土中挖出,祭作了護佑一方水土的邪魔。小時候徐陽舒在家里胡亂翻東西玩,在儲藏室里找到一堆紙張泛黃的舊書,藍色的布面封皮滿是年代的痕跡,上面用毛筆寫著書名。可黛拉修女在里世界時,并沒有向玩家們報過自己的名諱。
蕭霄都服了:“你可真……真是你爺爺的乖孫。”隨著那鎖頭打開,廂房門倏地大敞,程松腳下不足20米的短短距離,不知為何像是怎么也走不到盡頭似的,任由他如何邁步,都依然停留在原地。
作者感言
那些衣服常年在商店里吃灰,管理員見秦非一口氣打包那么多,直接給他打了個對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