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想著獨善其身。”秦非慢條斯理地開口,仿佛在說的是和自己全然無關的事。
他下定決心般徑直走向了最靠中間的那個棺材,搶在所有人之前躺了進去。那邊神父已經自動自覺地將身上的衣袍、十字架, 全都脫下來放在了凳子上。
秦非坐在他斜對面,同樣也沒能躲過,溫熱的液體順著秦非的臉頰滑落,他屈指輕輕蹭去,若有所思地盯著自己被染紅的指尖。
刀疤在距離秦非極近的位置停了下來。
那就只有一種解釋了。
那些剛才在外頭的玩家就連身上也粘滿了紅色油彩,看上去駭人極了,此時他們正一個個呆若木雞地站在義莊門口,一副手腳都不知該往何處擺放的無措模樣。穿一襲白裙,黑發像是潮濕蜿蜒的水草,姿態扭曲地向他沖了過來!如果撒旦是一個平常人,這個時候可能已經需要上呼吸機了。
怎么回事……?他們不希望這其中的任何一個人死。
蕭霄扭頭望向身后。
“如果我有時不在,我也會讓我的隊友接下這項任務。”和桌上的食物一樣,那掛畫仿佛有著一種魔力,像一個黑洞般吸引著玩家們的視線,將他們的全副注意力都吞噬其中。
刺耳的慘叫聲從祭堂內部傳來,祭臺上的眾人頓時臉色一白!
搜索引擎里沒有這個村莊的名字,地圖軟件里也同樣找不到絲毫村莊存在的痕跡。
那漂亮的琥珀色眸底像是燃燒起一蓬簇亮的火焰,青年伸手,探向黑色的皮面。“沒有出息的后人,和絕后了沒什么兩樣。”鬼女飛身上前,指甲擦過秦非的臉,在他右側臉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打得就是這種不肖子孫!”【想要領略最原始天然無污染的山間風光嗎?
刀疤抬高音量,冷笑著質問道:“我們現在要開窗,下車,有誰不同意?”“正門擺著三炷香,東西南側各有一捧草木灰,門口懸白幔,屋內懸銅鏡。”騙取信任第二步,提供滿足。
“我真是服了,他的san值一點都沒掉,系統是卡bug了吧……”
……
一路上都低垂著頭的導游此時終于仰起臉來,他完全無視了近在咫尺的僵尸,動作一如即往地緩慢,他伸手,從身上斜挎的破舊布包中翻找出了一只暗紅色的鈴鐺。這個導游話少得仿佛像個啞巴。而更像是一具遭受了無數種酷刑、虐打、折磨后,仍保有說話能力的面目全非的尸體。
這片被秦非捧在手心里的苔蘚上,那些灰白色的東西并不是霉菌或灰塵。鬼火和三途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事,驚疑不定地望著秦非。既然在無意中發現了對己方有利的規則,秦非當然會好好把握。
但,即使去掉兩個善良人格,以及秦非自己的人格,能拿到21分,也已經足足夠用了。“好像是突然出現的,剛才都沒有看見,大概是開了獨立空間。”導游:“……”
第一次進副本就進了個R級本。與此同時,除了這個領頭的修女外,另外那兩個一句話也沒有說過、一直默默垂首侍奉在兩側的修女,頭上的好感度條同樣也發生了變化。
而離開祠堂以后,秦非就再也沒能從腦海中搜尋到徐陽舒的任何痕跡。不是他故意氣人,實在是鏡子里那個他的模樣,就很像那種劣質國產古裝電視劇中主角黑化以后的扮相。
可誰能想到!最終他還能沒有忍住道:“我走了以后,你不會再對主說些什么了吧?”工作,工作!
他們的頭上頂著黃色遮陽帽,帽子上用難看的字體繡著一行標語:他不知道這種舉措會不會被系統判定為游戲異常。但他始終不相信眼前的NPC會什么線索也不透露。
如果你探索到了支線,卻沒能成功通關;或者成功通關了一條支線,可第一個發現這條支線的人并不是你,都拿不到獎勵。她當然可以不答應,但12號開出的條件實在太過誘人。秦非半垂著眸子思索,一點聲響都沒有發出。
吱呀——
一旁,撒旦見秦非久久不說話,還以為他被自己說動了:“這是我們最好的機會。”
這面鏡子,看似明晃晃地掛在那里,但要想參透其中隱藏的奧秘卻絕非那么輕易。蕭霄整個人瞬間美滋滋的。在這分秒必爭的緊張當中,秦非的每一個腦細胞都在極力運轉。
秦非從孫守義手中接過蠟燭,朝著身后的方向晃了晃, 動作流暢自然到像是在用一盤蚊香驅趕蚊子。但他始終不相信眼前的NPC會什么線索也不透露。
那只手順著秦非的耳側向前移動,也不知是故意還是巧合,一直游離在秦非的視野以外。快想想辦法……快想想!來不及了!話音落,走廊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副本分為表里兩個世界。里世界是基于蘭姆的記憶生成的,表世界則是他存放自己24個副人格的地方。”可心里知道,和被拿到明面上說出來,是截然不同的兩碼事。
青年像是完全沒聽見身后屋子里巨大的動靜,輕描淡寫地向前走去:“走吧,去祠堂。”秦非琥珀色的瞳孔閃過一抹凝重。
作者感言
破局之法,或許就在那扇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