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額角微抽:“我不需要你的腦袋。”算不上好看也算不上丑,屬于那種扔進人堆里就找不到的類型。
林業&鬼火:“……”的確,“如果不小心看到神像的左眼,請在午夜十二點時去往村內東北角山坡,用當日新折的楊柳枝抽打自己三下”,這是導游的原話。那些秦非喜歡的閑聊和彩虹屁終于又回來了,但現在,他已經沒有閑情逸致再去欣賞。
他又回到了表世界。說那是一只手,就真的只是一只手。
艾拉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醫生的辦公室在地牢后面,但他不經常待在那里。”
青年加快腳步,繼續向著那人所在的方向走去。不知過了多久,一道暖黃的光線忽然出現在秦非的視野盡頭。而1號同樣也停下了動作。
秦非雖然和他們一起來了管理中心,可兩人從始至終都以為他是來辦別的事的,當然不會和他們排在同樣的窗口。
他并不是在夸張,是真的一點都不痛。導游直勾勾盯著秦非,那眼神就像一把刀,仿佛下一秒就要刺破那張格外精美惑人的面皮、看清他內里千回百轉的溝壑一般。秦非一邊跑一邊回頭,眼看黃袍鬼的身影越來越淡、越來越淡,最后與空氣融為了一體,這才緩緩停下腳步。
鋼管光滑的表層摩擦過神父的手掌,那奇異的觸感,似乎給了他非同一般的體驗。“他是鬼!他是鬼!”他像魔怔了一樣,不斷地輕聲念道。很顯然,以他拿到的身份來看,即使什么也壞事不做,僅僅只是泄露出些許身份信息,都足以帶來致命的危機。
另外兩人左右分侍在布告臺兩側,每人手中端著一個托盤。這個警告實在有點嚇人,以至于剩下那幾個活著的玩家在離開結算空間后一步也不敢停留,急急忙忙地跑了,生怕副本崩潰會為過渡空間也帶來某些干擾。骯臟的黑紅色隨之漸漸消失,最后,只余一扇平凡到毫無記憶點的黑漆木門徒留在原地。
是因為6號是場上唯一背了人頭分的玩家的緣故嗎?刀疤和程松去了院子另一角,壓低聲音不知商討著什么,余下眾人則聚在了一起。秦非卻還是搖頭:“不急。”
那是個穿著一身高領白袍的男人,身量細長,他一只手提著一個藥箱,另一只手拿著一根長長的木棍, 臉上佩戴著形如鳥嘴般的面罩, 一步一步向秦非所在的方向走來。變故發生得太過突然,眾人神態茫然地望向他。
這樣竟然都行??哪怕是想在危機四伏的規則世界討好一位非人類生物,流程也和在人類社會抱大腿所差無多。她身上那種帶著點尊貴和傲慢的氣質此刻已經蕩然無存,衣裙上也滿是一塊塊的汗漬,她斜斜倚靠在門框上,雙腿不斷發顫。
秦非終于徹底明白這場無妄之災的來由。
“等你離開迷宮,成功到達目的地以后,迷宮的存在與否就也不那么重要了。”系統會不會故意給出錯誤提示坑害玩家?
說完這些, 林業長長舒了口氣。消失的玩家們,大概是進了不同鬼怪的任務空間內。秦非向他們走近些許,詫異地挑起眉梢。
社區里的居民應該是都回家躲陰涼去了。那么回到表世界去的方法,自然也就呼之欲出了。導游邁步來到玩家們身前。
掃帚沒能揮舞到秦非身上。教堂里的人流漸漸散去,蘭姆在修女的帶領下來到告解廳前。在決定要對秦非動手之后的一個多小時里,3號一直偷偷摸摸地茍在走廊角落,希冀著12號能夠出現。
好像也是這個道理。“嘿嘿,你們都不怕的嗎……膽子真大哈。”他摸了摸后腦勺。
不遠處,鬼女的另一分身因為失去主體的操控,已然消失不見。他搖搖頭,覺得自己這輩子只怕都學不會這項技巧了。“哪怕只是半句話,或者幾個字都可以。”
可,已經來不及了。
一言出,屋內所有玩家頓時齊齊看向他。“玩家秦非對積分核算結果是否還有其他疑義?”這種好事并不常發生。
醫生就站在醫務室門口,看起來像是已經在那里等候了很久。蕭霄孫守義齊齊退后兩步。
薛驚奇的隊伍越來越壯大了,甚至已經顯得有些臃腫。肯定不是蝴蝶,是蝴蝶的話,不需要三途姐說他們也會自己注意的。前面幾人進門時,他分明是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的。
鬼嬰搖頭晃腦地從領域里爬了出來。都快成內部員工了,拿點員工福利也是應該的吧。
一旁,聽完全程的鬼火已經一臉呆傻地替秦非問出了這個問題:“可他們要怎么找他啊?”這個副本里的新人資質普遍不怎么樣,心眼倒是一個個都很不少。沒有,干干凈凈。
鬼手竟然用指甲在棺材上刻下了一行字。可是……
余下兩人點了點頭,對此表示了認可。他幾步走到棺材邊。青年不緊不慢地提議:“你也可以像我這樣取名字,我不介意的。”
林業眼角一抽。她甚至特意安排了兩個看守進入秦非的12號房,幫他把屋里擦的锃光瓦亮。
人總是有從眾心理的,靈體也不例外。徐陽舒欲哭無淚:“我哪兒知道啊!”總之,在某一瞬間,那股將他與死亡牢牢牽扯在一起的神秘力量竟真的消失了,像是一根橡皮筋被繃緊到極致后猛然扯斷。
“啊、啊……”然后被尸鬼包圍,命懸一線。“我按你說的,在排隊的時候從門框到里面墻上全都觀察了一遍,到處都沒貼東西。”
作者感言
或許是這一天以來受到的打擊太多,玩家們現在已經不敢再提前預支喜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