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雙眼飛速在房間內(nèi)部掃視。
陣營呢?
通通都沒戲了。距離npc最遠的劉思思甚至都還沒弄清發(fā)生了什么事,只聽見“砰”一聲響,緊緊閉合的門扇將劇烈的撞擊聲隔絕在了門后。蕭霄說過,徐家人在離開之前將宅子布置成了一個聚陰陣,沿途路過的各種孤魂野鬼都會不自覺地被陣法吸引,從而滯留在樓中。
“噠、噠。”現(xiàn)在蕭霄一看見秦非露出思考的表情就下意識地緊張,總覺得他又要發(fā)現(xiàn)什么令人害怕的真相了。
蕭霄還想說什么,剛張開嘴,卻又默默地閉上。旁邊那個不知名的東西好像越來越興奮了,林業(yè)聽到了她從咽喉最深處擠出來的笑聲,尖銳又刺耳。“新道具嗎?還是潤滑油?我怎么不知道E級商城里還有這種偏門的道具賣啊……”
從遠處的道路盡頭,迅疾異常地向義莊漫卷,就像是有一個無形的巨人,正握著一只看不見的筆,飛快地、不留任何空白的畫著……看來只要沒有和人的皮膚直接接觸,墻壁就依舊是老樣子。
這里可是守陰村,一個地處湘西、以趕尸為生的村落。
這是逆天了!他聽蕭霄說了一大堆和污染、污染源有關(guān)的知識點,可知道副本結(jié)束,都完全沒見到這個污染源的影子。
兩人絲毫不敢放慢腳步,一路狂奔。有人在試圖將那門撬開,卻沒能成功。“靠,真是要瘋了,我們要不要再開一個賭盤,賭主播是被0號砍死還是被2號吞掉……”
但他不可能禁止三途他們?nèi)フ仪胤恰?/p>
這一聽就很像罪孽的根源,非常值得懺悔的樣子。事實上,這種疑惑不僅僅是刀疤,同樣也存在于在場的每一個玩家心中。
“啊不是,主播怎么張口就來啊??”秦非頷首,向鬼女道謝。也不知他是單純地在打量秦非,還是覺得秦非模樣眼熟。
而即使是綁定了好主人的NPC,也鮮少有像鬼嬰這般過得如此滋潤的。秦非在老頭面前站定。
那是蘭姆,而又不是蘭姆。大家就那樣靜靜地等待著,看著墮落的神父認真清理著自己的手指。
這是玩家們第一次進入到村民的家中,雖然外面是白天,但屋里卻昏暗如同午夜,空氣潮濕像是隨時能夠滴水,狹小幽暗的空間冷得仿若冰窖。他遲疑著開口詢問道:“請問……請問我剛才說的那些,是有什么問題嗎?”
“他們能在表世界的臥室鏡子里看見自己的里人格,并和它對話——除了你。”休息時間總是過得格外的快,半個月如流水般眨眼而逝。不遠處的前方,一個身穿看守服的男人正仰面躺在地上。
直播畫面中,秦非已經(jīng)伸手推開了那扇門。
但是,死在尋找污染源的路上。順帶還將白天出去過的所有玩家都打上了“不是好人”的烙印。直播大廳內(nèi),屬于秦非的光幕前已經(jīng)圍滿了人,半透明的靈體們興致勃勃,幾乎快要將這一小片角落擠爆。
“沒有出息的后人,和絕后了沒什么兩樣。”鬼女飛身上前,指甲擦過秦非的臉,在他右側(cè)臉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打得就是這種不肖子孫!”
余下兩人點了點頭,對此表示了認可。見程松和刀疤走開,蕭霄頓時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火急火燎的心情,像個猴子一樣原地跳了起來:而且,即使知道本世界的污染源在哪里,又能怎么樣呢?
秦非抬頭向那邊望去,只見玩家們一個個臉黑如鍋底,臉色說不出的難看。
秦非只需要再往右邊走一段路,找到生門對應位置的那個祠堂大門,想必就可以逃離這個幻境。——當然,并不是因為秦非的分析,或新鮮的劇情。
他仿佛總能不斷帶給人驚喜——當然也時常伴隨著驚嚇。
……但他現(xiàn)在竟然能夠筆直地站起來。不等秦非繼續(xù)問話,鬼女自顧自開口道:“你看到他頭上的符咒了吧?那是用至親之人鮮血寫下的符咒,自然,也要至親之人的鮮血才能解開。”這個該死的小白臉異化后又會是什么丑陋的樣子呢!
那眼球簡直不像是他自己的,剛才,就在他的手指觸碰到眼眶的一瞬間,就像是被什么東西吸進去一般,伴隨著絲絲縷縷的涼意。
“有人嗎?”落單的玩家壓著低低的嗓音,對著空氣詢問道。秦非甚至無法從物理層面上解釋自己是怎么踏出每一步而不踩空的。有人按兵不動,靜靜觀察著情況,也有人已經(jīng)伸手,抓向銀杯或是刀叉。
秦非微笑著,柔聲將這一切娓娓道來。腳步聲近了,又近了。
“12號,你最好趕緊想一想,你要怎么辦吧。”他望向秦非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種高高在上的憐憫,就好像他已經(jīng)勝券在握,已經(jīng)站在了成功的最高峰上,俯視著底下正在做無用功的跳梁小丑。并沒有“點蠟燭”的動作,那蠟燭遇到空氣卻自動燃燒了起來,不算明亮的火光照亮了這座小樓的一角。
有的人哀嚎,有的人哭泣,有的人癱倒在地。秦非向他們走近些許,詫異地挑起眉梢。任平是指認出鬼后而死的,死亡原因自然也要從這個點出發(fā)延伸。
秦非:“……”房間門依舊緊鎖著。0號自說自話地笑了起來。
作者感言
假如真要放棄隊伍中的一人,雙馬尾絕不會是被拋棄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