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們的眼睛就像燈泡，死死照在宋天的臉上。

秦非停下腳步：“謝謝您，就送到這里吧。”

與此同時，他的隊友蕭霄、以及勉強能和他算是同一戰線的鬼火和三途，都沒有出手殺過人。陽光穿透窗戶落入室內，秦非抬起頭，看見細小的微塵在空中輕快地舞動。

秦非笑了笑：“我想，他發現的，應該是一條和所有人都息息相關的規則吧。”“再然后，我好像看到了那個女人的影子。”這實在不符合常理。

但是這個家伙……“他們看起來好像我們前幾天，在村口看見的那個……”林業用幾不可聞的氣聲說著，仿佛生怕驚醒什么似的。

沒什么大不了。

“動手吧。”祂十分平靜地說道。“他們不會去的。”有切到程松視角的靈體插嘴道，“那個姓程的玩家是大工會的獵頭，身上有道具，可以測算出副本各個方位的優質線索數量。”那顯然是一大群玩家，因為秦非在人群中看見了不止一個熟面孔。

他掃了一眼其他玩家：“他們都不愿意理我們這些新人。”那是一行十分毛糙的字，顏色紅中帶黑，像是用手指蘸著血液浸染在紙張上寫就的。這個世界是圍著蘭姆轉的，所有的一切都由蘭姆的記憶構成。

不過他們現在是在里世界。

這場面本該使人毛骨悚然，可秦非卻感受不到絲毫恐懼。大家都是E級玩家，誰能有那么大的口氣，說自己可以一口氣接連不斷地弄死6個人、并擔保中途不發生任何意外？

他說話的聲音中帶著一股令人難以忽視的誘惑，仿佛能讓人順著他的思維，一步步邁進黑暗中去。事實上, 在整個中心城內，除了系統本尊, 恐怕不會有再第二個人能夠畫出F級生活區的地圖了。他說話時語速不疾不徐，聲調平靜而又柔和，可此時在場的所有人看著這幅畫面都感受不到半點安慰，只覺得被衣物包裹的身體正在一陣一陣地發涼。

這種狀態又持續了好幾分鐘，秦非終于從藥物殘留中清醒了過來。她望向面前三名玩家的目光依舊充滿著防備。

眾人開始慶幸。“……嘶，我的背好痛。”“11號，他也看到了。”

不要直視他們的眼睛。“以己度人罷了。”秦非抿唇輕笑，對工作人員說話時的語氣溫和得不可思議。

他像個木樁子一樣站在原地不動彈。不過，秦非也并不是沒有對付他的辦法。

秦非不知道談永是不是第一個被尸鬼捉住的人，也不知道談永是不是唯一一個。“對！”鬼火聽得一臉迷茫。

可說到這里，蕭霄卻又想起另一種可能：“萬一蝴蝶也和你一起進副本了怎么辦？”秦非身后，一眾乘客緊張地摒住了呼吸。但，只是用了些甜言蜜語——咳，以及胡言亂語，哄了哄npc而已。

一道沙啞的嗓音突兀地出現，打斷了兩人的對話。這些人……是玩家嗎？玩家身處的副本世界只能升級不能降級，玩家們只能不斷努力，掙扎向前，或是死。

“……其實你真的不用那么緊張。”秦非欣然應允：“沒問題。”

說話時的神色慈愛又溫和，活脫脫就是一副溺愛孩子的家長模樣。

可下一秒，他的耳畔卻忽然傳來清晰的說話聲。

他們看過那么多場直播，見過那么多陷入絕望的主播。再往下看，秦非終于看到了那個來之不易的榮譽勛章。

因精神控制與巫術傳播入獄。他早已頭腦不清地將人得罪完了。2號雖然穿著和其他玩家一樣款式的衣服，可不知什么原因，他之前身上那些血竟也一并被帶了過來。

這支新老玩家混合的隊伍，在來時路上還維系著較為輕松的氣氛，此時卻每個人都噤若寒蟬。怪不得。雖然他的確是這么說沒錯啦。

據秦非所知，這種十分具有特點的醫護用品起源于中世紀的歐洲。“這里很危險，千萬不要停下來！”反正他們這次過來本來也是為了來找鬼的，不是嗎？

秦非深深嘆了口氣。還有人一臉迷茫地瞪著光幕。“還愣著干嘛，快跑啊！！”

“完了完了完了，那個鬼女怎么暗算我們！我們明明只在那扇門里待了兩個小時，出來竟然就是兩天了！”身后，腳步聲越來越近。半分鐘后，當她終于聽明白蘭姆說了什么以后。

但，0號已經從秦非的動作中讀懂了他的意圖。

一步步向11號逼近。

明明都死到臨頭了，也不知他哪來的力量講出這些不著邊際的話：“畢竟，你可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