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咬緊牙關。車內廣播停止的瞬間,大巴車也隨之戛然停止。
司機修長的脖頸上頂著一顆光潔的腦袋,臉上平整而光滑,沒有任何五官,那張可怖的面孔泛著詭異的青黑色,就像是一張死去多時的人皮包裹在橄欖球上。大多數人都自行發現了吊墜后的數字,只有一兩個看上去懵懵的,在旁人告訴他們后,才露出和蕭霄一樣恍然大悟的神情。
但要讓他獻上自己的臉,他也著實是不太情愿。
懵逼了的道長步速漸緩,最后呆呆站在原地,看著那掄著電鋸的NPC追逐著他的隊友,往另一個方向狂奔而去,直到消失不見。不過孫守義對秦非倒是半點不服氣也沒有。
原本,在雙方信息都不透明的情況下,紅白兩陣營是站在同等地位上的。“每人每天交10元,可以包早中晚三餐,餐標是一葷兩素一主食的盒飯,每日外加一瓶牛奶,物業給我們送到活動中心來。”直到黑暗徹底淹沒整座閣樓之后,秦非忽然覺得,自己的太陽穴尖銳地刺痛了一下。
事先預演好的話語在腦海中不斷回響,3號的喉頭卻像是突然患上了水腫,一絲聲音也發不出來。
“他們喜歡待在臥室,當然是因為,臥室里有吸引人的東西。”
秦非擠過人群蹲在紙條旁邊,瞇起眼睛觀察半晌,勉強認出那個“圣”字后面輪廓模糊的應該是“嬰”字。就算秦非把自己的手劃爛,醫生也不會來。
秦非齒關緊咬,努力維系著呼吸的頻率。蕭霄還想說什么,剛張開嘴,卻又默默地閉上。
很快,一抹淺淡的藍紫色從遼遠的天際那頭暈染開來,天邊散發出淺淡的魚肚白,濃黑的陰氣被潮濕的乳白色霧氣所替代。
不動。
低階玩家單打獨斗,高階玩家卻抱團行動。雖然他從小吃得就不多,但哪怕僅僅是一粒米,就算掉到地上,也比喂給這個毫無用處的小崽子要讓人舒心暢快得多。
“哈哈哈,笑死我了,你們看村長那個懵逼的表情。”他一眼就辨認出了其中關竅:頓時,半邊襯衫被染成猩紅一片。
然后是掌心,手背,以及臉頰。
那種強烈到足以滲進骨髓的刺痛深深鐫刻在了6號的記憶里,讓他一看到修女手中的電棍就忍不住頭皮發麻。一旦那兩人喪命于尸鬼之口,那他和蕭霄同樣,也一個都別想逃掉!
假如按照秦非進副本之前的身體狀況,咳嗽成這樣他大概已經進醫院了。“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先走了,凌晨之后我再過來。”“這樣嗎?”蕭霄怔了怔,他總覺得有什么說不上來的不對勁,卻又想不出究竟不對勁在哪里。
秦非抬眸,望向黛拉修女。那糟糕的手感,倒是讓秦非想起以前在菜市場摸到過的生豬肉。
這根電話線,秦非剛才檢查大巴車的中控臺時發現的。在1號看來, 2號當時明明是在追他和另兩個玩家,可12號一出現, 2號立刻轉變了目標。這聽起來簡直像一個笑話。
秦非沒有回答。0號,羅德尼,斧頭殺人魔。
這一次,里面還會藏著一個神父嗎?秦非干脆作罷。
“唔。”秦非點了點頭。
不走動時還不明顯,一動起來,秦非全身的肌肉和骨骼都開始叫囂著酸痛起來,剛才被黃袍鬼從半空高高拋下的那一下實在是給了他一點苦吃,現在走起路來都有些一瘸一拐。很快,他又一次站在了地牢的入口前。
光幕中,一個堪稱惡心十足的畫面正赫然出現。在蕭霄還沒有意識到危險來臨的時候,教堂忽然地動山搖!
“規則說讓我們不要打開紅色門。”林業低聲道。蕭霄被嚇了個半死。但時間用肉眼來判斷并不一定可行,日落的速度難以評估,萬一太陽在他回程的半路上落山,那就完蛋了。
啊啊啊啊啊!!!嗷嗷嗷!!!說完才反應過來,“啊?為什么啊?”有人噗嗤笑出聲來。
看他們當時的樣子,顯然正打算進去。三途訝異地望了林業一眼。白日的光線涌入視野,令人意外的是,義莊內的其他玩家竟都起得更早,眾人三三兩兩聚在院子各個角落,細碎的交談聲忽遠忽近地傳入秦非耳際。
秦非抓住了重點:“每個人都表現出了異常嗎?”“蝴蝶大人,我們已經堵住了這棟樓的出入口,四樓樓梯間和樓道也有人守著,他們的房門沒有開,應該還沒察覺到我們過來。”
他望向秦非的目光狂熱又古怪:“這已經是我們第四次見面了。”這一次,司機終于有了動作。倒在距離真相一步之遙的地方。
然后,他就被彈出了副本。“艸我真是服了,老婆可不能死在這里啊。”蕭霄忙不迭跟了上去。
走廊那端的確出現了一個人影。
作者感言
可是彌羊又有些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