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的的確確是這個道理沒錯。秦非仔細品鑒著這句話中可能蘊藏的含義。夸張怪誕的電子合成女聲在虛空中響起,狹小的空間內(nèi)聲浪翻滾,震得秦非耳膜生疼。
它能夠制造幻象、引得半座山都地動山搖。他面無表情地舉起手中的發(fā)言稿,公式化地讀起了上面的內(nèi)容。
深灰色的車載電話靜靜放置在窗邊,大巴司機早已不見蹤影,秦非伸手,碰了碰那個廣播按鈕,車里卻沒有任何聲音發(fā)出。鬼女低聲重復著秦非的話,像是在喃喃自語:“這么多,人數(shù)應該夠了呀……難道地下那些尸鬼沒有爬出來找你們嗎?”他的笨蛋腦子直到這一刻才轉過彎來。
他伸手,在空氣中隨意劃拉了幾下,調(diào)出了那個只有他自己才看得到的彈幕界面。
身后傳來猛獸利爪抓撓房門的聲音,令人脊背發(fā)麻,老人嘶啞的吼叫越過門板,在寂靜無人的村落中清晰得驚人。
這地方處處透著詭異,刀疤有一種直覺,這輛大巴車的目的地一定極度危險,他并不愿涉足。不過——
秦非對這類事件一向接受良好,并不覺得有什么大不了,反正他以前對鬼挺感興趣,現(xiàn)在對鬼也怕不起來。他們腳步沉穩(wěn)地行走在游廊中,神色警醒,一如往常,卻對背后逐步逼近的危險沒有半分覺察。寸寸詭異的斷裂聲從石碑上發(fā)出,
他們必須上前。“嗨~兩天不見,過得怎么樣?”
其他玩家也都看著秦非。
也可能是他當時一門心思想要找鬼,不小心鉆進了牛角尖,這種情緒被違規(guī)所帶來的精神污染強行放大了。一號一雙眼睛在秦非、蕭霄和鬼嬰之間打轉,目光落在鬼嬰身上時顯而易見變得友善,而當視線挪移至秦非和蕭霄身上時,又帶著濃重的審視和敵意。
好處是蕭霄沒有里人格,不需要做隱藏任務,對比其他人來說少了一個潛在危險。算上蘭姆,秦非一共用這把小刀殺死了三個人。
那人指了指墻面,示意他看過去。
直到現(xiàn)在他依舊不知道自己觸碰到了修女的哪條紅線,他調(diào)出彈幕界面,眼前的空氣中飄過零星幾條發(fā)言。
秦非站起身,在瞬息之間已然規(guī)劃出了一條最適合逃命的路線,趁著地面上的追兵還沒有反應過來,一手拉著林業(yè),朝亂葬崗內(nèi)石碑最密集的區(qū)域猛沖了過去!對于12號來說,自己兩人和6號分明沒有什么區(qū)別,都是對手。村里有那么多神像,多得數(shù)也數(shù)不清。
或許是疼痛起了某種刺激作用,空氣中那鐵絲網(wǎng)般密密糾纏的控制感忽然輕了不少。三途神色緊繃。都快成內(nèi)部員工了,拿點員工福利也是應該的吧。
他們早就不信任他們了。這會令他非常沒有安全感,每一次呼吸間,都帶著仿佛正在被人窺伺的難熬。然后從主播面前走過。
隨之而來的是修女如獅吼般的咆哮。這是一段非常長的播報,長得秦非耳朵都快要起了繭子。終于, 他深吸一口氣,有樣學樣,也丟出了一個血瓶:“小秦,接著!”
此刻她的狀態(tài)已經(jīng)和剛才完全不一樣,臉色慘白如金紙,身形僵硬,下巴微微向內(nèi)勾著,帶著一臉鬼笑。這就不是系統(tǒng)關心的事了。
他趕忙捂住嘴。
14號的眼睛倏忽間瞪大。三途走進餐廳,繞著里面轉了一圈,向門口眾人搖了搖頭:“沒有。”
所有人皆是面色凝重,即使是看起來最深藏不露的程松,此刻一樣眉頭緊鎖,那副緊張的神態(tài)不似作偽。
他深呼吸續(xù)了一波力,抬腳用力一踹!秦非心中生疑, 多出來的那名旅客肯定不是玩家,可只要是NPC,秦非就必定能夠看到他們頭上的好感度條。
秦非沒有猶豫,順著臺階拾級而下。青年神色冷峻,清透的琥珀色眼眸即使在這樣危急的關頭,依舊不見半分慌亂。
好在秦非沒有那么走背運。“你去哪兒關我什么事?離開了這里, 你就不能回家嗎?你每天住在單位嗎?你沒有自己的家嗎?”這可實在沒什么難辦的,秦非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其他人:“……”來人啊,把這個變態(tài)叉出去好嗎?可這幾人的神態(tài)卻與那些人迥然不同。
從棺材中爬起的秦非發(fā)現(xiàn),鬼嬰似乎不見了。
“咱們要不先去試探一下?”鬼火搓著手,提議道。他覺察到有人在盯著他,于是抬起頭來。蕭霄望著門洞里,面露難色。
“怎么回事!紅方陣營突然加了三分?”
現(xiàn)在蕭霄一看見秦非露出思考的表情就下意識地緊張,總覺得他又要發(fā)現(xiàn)什么令人害怕的真相了。
他雖然站在0號囚徒對面,心里想的卻完全和0號沒關系。
作者感言
那些被當成了隨從的NPC,大部分尚能得到主人的尊重,但也有不少,直接被當成了奴隸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