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還以為這個年輕漂亮的土匪是在幫他身邊那個傻子問話,一股腦地點著頭:E級大廳中,圍觀的靈體們屏息凝神,連呼吸聲都放緩, 無數雙眼睛死死盯著光幕中的那雙手。
“不過。”他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祠堂中雜物凌亂,有些陳年老物件也堆放在里面,各位貴客參觀的時候要多加小心,千萬不要碰倒祠堂中的東西。”導游給出的規則中已經說明,義莊對于玩家們來說,是一個類似于安全屋的存在,在san值過低或遇到鬼怪時,都可以靠回到義莊、躲進棺材來規避。奈何棺材里光線太暗,分辨字跡這種高精度的工作委實難以完成。
“你他媽說什么??”談永簡直難以置信,伸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確信他沒有聽錯,又抬頭直勾勾瞪著秦非。村里的地面很干凈,連落葉也沒有幾片,可家家戶戶門口卻都被雪片似的紙錢鋪滿。
它一定是被這個氣人的家伙弄得耳朵都不好使了。
有玩家皺眉打量著屋內環境,也有人已經條件反射地吞起了口水。
秦非將這一切收入眼中。和秦非一起出現在走廊上的,還有所有其他的圣嬰們。
或許是大巴車內的規則與村中不一樣,又或許是導游被過于強烈的好感度暫時蒙蔽了雙眼,這回導游沒有退后,而是由著秦非笑嘻嘻地站在了和他不足一拳的距離內。秦非茫然地眨眼。
……那剩下半個,應該也不難解決。
林業一邊說著,一邊帶著秦非幾人穿過那條垃圾遍布的小巷, 向后走去。如果這真是單獨指定給某位玩家的規則。
淹沒了地板,淹沒了棺材,淹沒了院墻,淹沒了視野中的一切。
他心里一清二楚,那片霧并非是普通的霧,而是村莊受污染的分界線。
談永渾身顫抖如篩糠,全然沒注意到,距離他不遠處的玩家們看向他的目光中已然透露出難以言喻的恐懼。凌娜的眼睛都睜大了。
她抬頭向那邊望了過去。
“你剛才說過的,大巴上的規則提示。”秦非向孫守義微笑頷首。“醫生出現了!”很快,他來到了空闊的過渡區域。
伴隨著擬聲詞的出現,秦非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
兩個人守在了隊尾,兩個人守在門前,其他幾人則進入大廳內部,分散在柜臺和排行榜前。
現在看來,想必就是受制于這條規則的緣故。身旁監獄的編號已經從0號一路順延到了7號。
還有另一樁麻煩事。只有秦非,神色未變,在女人看向他時,她甚至回視過去,微笑著向她點了點頭。秦非只覺得,自己此刻似乎正身處在某個隱形的漩渦中間,他卻不看不透危險來自虛空中的何處。
秦非眨了眨眼。如此明顯的線索鋪開在眼前,即使是那些反應遲鈍的玩家,此刻也都已經明白過來了。那些剛才在外頭的玩家就連身上也粘滿了紅色油彩,看上去駭人極了,此時他們正一個個呆若木雞地站在義莊門口,一副手腳都不知該往何處擺放的無措模樣。
秦非睜眼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臥室里的床上。外面的天色似乎亮了一點,雖然天空依舊灰蒙蒙一片,可從云霧背后勉強透出的一點點陽光來看,時間應該是快到中午了。
——而下一瞬。
……事實上, 他甚至覺得有點舒服。
尸體不會說話。
可誰知,死雖然不會死,活著要遭的罪卻半點沒有因此而減少。
那只手就像是長時間浸泡在冰水中被泡發了似的,皮膚軟的不像話,滑膩膩的,摸起來就像是一條死魚。她思忖片刻:“6號、19號、21號。”他要走到頭,或者走到死。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直播間的觀眾可以算是秦非在規則世界中的半個衣食父母。這三個是金屬掛墜快要滿格的,即使他們不出手,他們也堅持不了多久。那些原本應該是桌椅和布告臺位置,此刻變成了一個又一個小小的肉質凸起,如同一個個瘤子。
“你看著我,不覺得眼熟嗎?”可大約在短時間內身體還有他自己的后遺癥,秦非還是動不動就咳個不停。
“……靠,真的太不要臉了,從來沒見過這么愛拍馬屁的人。”大腦中某根神經如同過電般輕微彈跳了一下,秦非在思想意識還沒有完全扭轉過來之前,身體已經搶先一步做出了反應。空前浩大。
他在沙坑旁踟躕良久,在安安老師徹底不耐煩之前,終于說出了他的答案。他懷著惡意的冷笑僵在了嘴角。插隊并不是一條必死規則,所帶來的后果很可能僅僅只是掉san。
秦非一驚,還沒來得及有什么動作,冰冷的針尖已然扎進脖頸處的皮膚。……鬼火心中涌現出一個不太美妙的念頭。
作者感言
“你說……”應或猛地一抬頭,他想問秦非話,卻看到對面的人臉色在一瞬間刷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