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劇情本就該走到這個節點還是被秦非徹底弄煩了,導游在秦非問完“吃了沒”以后竟然真的抬起了頭來。或許是秦非這混不吝的模樣太過挑釁,鏡子里的他竟然完全沒有要退卻或是掩飾的意思,也就那么任由他打量。
孫守義毫無防備,差點被他創得大頭朝下栽倒在地。鬼手跳了幾下,對著秦非比了個“耶”的手勢。
食物的香味太過霸道,仿佛能勾起人胃里最深處寄居的饞蟲,對于餓了一天又飽受驚嚇的玩家們來說,簡直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就著窗框上那并不算多么清晰的反光,秦非看見,就在他身后幾厘米遠的地方,一張慘白腫脹的面孔赫然懸浮在半空中。
原本站在他身后的孫守義頓時暴露在了玩家們焦灼的目光里。好像也是這個道理。不過,秦非能夠以自己身為一名心理領域研究人員的專業素養擔保,孫守義這波絕對是想多了,凌娜對他完全沒有那方面的想法。
一群人跌跌撞撞朝門口涌去,狹窄的門框發出吱呀吱呀的哀鳴。這兩人,是十余名玩家中唯二的、已經可以確定中招了的人。
這也并非全無可能的事。午餐費三天一收,一次需要上繳30元,薛驚奇安排了一男一女兩個玩家在旁邊登記和收款,自己則又回到了白板前面。
“今晚九點,守陰村村祭將正式開始,期間,熱情淳樸的村民將為大家帶來原汁原味的湘西趕尸表演。”亞莉安神情恍惚地想。他摳著后腦勺解釋:“尊敬的神父,我, 我我真的只是想想而已,從來沒去實踐過!”
秦非心下稍定。老舊的門軸發出刺耳的聲響。
雖然自從進入副本以來,秦非一直表現得溫文有禮,說話做事都帶著一股令人如沐春風的和煦。
長發女生和那個幫薛驚奇跑腿的玩家異口同聲。
沒有人將這當作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幾人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剛才還沒什么表情的秦非一秒變臉,揚起眸子,向導游露出一個乖巧又熱情的微笑。
蘭姆從喉嚨里發出輕聲的嗚咽,一張臉毫無血色。寄件人不明。談永:“……”
繼續交流嗎。
“你感覺到了嗎?我親愛的神父?”
這樣的人, 讓他永遠留在副本里, 才是最好的選擇。鬼女只是要求他們將村祭要用到的這六具尸體毀掉,卻并沒有說該怎樣毀掉。一般來說,祠堂作為祭祀先祖的地方,肯定是與某個家族共生的。
徐陽舒還驚魂穩定地坐在地上,見所有人都望著他,頗有些尷尬地站起身來。
他扭頭望向站在門口的秦非。
“好黑呀,主播怎么又回來了。”只是,逃過這一次攻擊又有什么用呢?
這顯然惹得黛拉修女十分不悅。程松全程一直在旁觀望。光幕那頭的觀眾們看不明白,秦非卻十分清楚。
秦非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迷宮吞噬了他可憐的道長朋友。秦非頷首:“可以。”
他的下腹被0號的斧頭劃開一條極長極長的傷口,但傷口中沒有流出半滴血。驚魂未定的一行人轉身,繼續向前方行去。“就是,怎么可能?天賦技能的類型一共就只有那么固定的幾種,翻來覆去地出現,攻略系是你自己編出來的?”
他頓了頓,道:“我建議你們去村東。”他不清楚事態是怎樣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的,他只知道,在秦非說完那句話后,那塊一直像是神圣不可侵犯一般的深綠色簾布被人從里一把掀開。
直播大廳中,看得正起勁的觀眾們又爆發出一陣喝倒彩的聲音。這是一場僅存于蘭姆的精神世界的污染,并未向外蔓延。秦非不得不開口作答。
屋內眾人連躲閃的空間都沒有,只能咬牙四處逃竄。可是,所有老玩家心里都清楚,像這種直播范圍清晰框定在“社區內”的副本,玩家是不可能走得出社區的。隨著右邊僵尸手臂的推拉,那扇門竟真的被打開了。
那表情,好像他背后站了個鬼似的。他竟然在這入口隱秘的地牢中,擁有著一間屬于自己的囚房。嘀嗒。
直播間內的觀眾們直到此刻,才終于看清了秦非的動作。他已經通關了好幾個副本,但其實,他從來沒在其中發揮過什么真正的作用。因此刺頭男此言一出,會議室里的玩家們臉上雖沒表露出來,但有一半人心里已經警惕了起來。
其他玩家全都沉默地圍在她們身前。
秦非在告解廳里第一次告密接連得分時,6號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慮而殺死的4號戀尸癖;鬼女不待見秦非,但更不待見別的玩家。外面那家伙走得實在有夠慢的,他那么好的耐心都快要不耐煩了。
“砰!”
秦非在最前面領路,走之前,他回頭望了一眼。凌娜穩住心神,轉而將目光投向了程松。直播現場,觀眾間已是沸騰一片。
作者感言
(注:如需使用廁所,請出門五百米左轉,使用社區內的1號公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