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嘴唇蠕動了一下,雖然距離很遠,但秦非大約可以看出,她是吞了個“滾”字回去。但他并沒有很快掉以輕心。秦非眨眨眼,無辜之意盡顯:“不是我帶進副本的。”
只有刀疤一臉下不來臺的樣子,梗著脖子,粗聲粗氣地道:“……誰知道這根電話線能不能用?”鬼女死的那年17歲,年紀輕輕便夭折在了外地,父母在幾年前也已故去,唯一的親眷便是年僅三歲的幼弟。
難怪祠堂中忽然出現了那么多斷裂的短墻、扭曲的房屋,原來都是在模仿八卦中的卦象罷了。穿一襲白裙,黑發像是潮濕蜿蜒的水草,姿態扭曲地向他沖了過來!
秦非驀然發現,從剛才的某個瞬間起,身旁三人的臉色正在一點一點變得難看起來。
看他們當時的樣子,顯然正打算進去。接下來的1分鐘時間里,他為5號懺悔了傲慢、為6號懺悔了暴力、又為13號懺悔了酗酒。“走廊盡頭有整棟樓唯一的安全通道。”
與屋中其他凌亂的擺設不同,全家福棕色的相框被擦得干干凈凈,顯然很受屋主的愛護。“這個主播抽中的身份好棒啊,可以在NPC中間吃得這么開!”這樣的人, 讓他永遠留在副本里, 才是最好的選擇。
薛驚奇并不敢因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比他年輕了好幾十歲的少年而對他抱有絲毫懈怠。“沒死?”眾人面面相覷。
秦非接過三途手中的筆, 筆尖落下,在紙上畫出長而筆直的橫線。【首次觸發賭盤功能,并達到10萬金幣額度——系統提成獎勵積分1000】
看他們驚慌失措的樣子,背后肯定有什么東西正在追他們,但顯然不會是秦非曾經見到過的那個林守英。
黃袍鬼的身影浮現在空氣中,緩緩凝實,那柄佛塵比閃著寒光的利刃還要令人心驚。可以看出,排行榜上的定位并不十分精確,秦非幾人已經快要走到街區邊緣,才聽見身后蝴蝶那群人急匆匆往這個方向趕的動靜。空氣中似乎傳來了一聲聲壓抑不住的呼吸聲。
直播大廳光幕前,圍觀的靈體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評價著秦非的舉措。他毫不掩飾自己的言下之意,這引得林業和凌娜同時嗤笑了一聲。休息室和餐廳一共就那么丁點兒大,能翻的地方早在下午就被翻過一遍了。
……
其他人在前面說了這么久的話,那兩人一點竟反應也沒有,就像是兩具尚且溫熱的尸體,模樣嚇人極了。而蕭霄則在一旁使勁點頭。退一萬步說, 就算宋天不見完全是他本人作妖惹出來的禍, 但崔冉想要刻意隱瞞這個消息的舉措,本身就已經足夠惹人懷疑了。
不遠處,鬼嬰咯咯咯笑著爬上了鬼女的膝蓋,姿態親昵地伸出兩條手臂。瞬間,毛骨悚然。
那木門不知何時竟又合上了,徐陽舒口中飆出一句臟話,一把握住門把手,猛然用力拉拽。“算了。”蕭霄覺得,再繼續這樣下去,秦大佬還沒被抓走,他反倒可能先要變成一個精神病了。詭異難安的氣氛中,談永緊咬牙關,雙拳握緊、放松、又握緊……
……
他喜歡傷人,刀子捅進皮肉的感覺令人著迷,而秦非這樣的小白臉往往是刀疤最熱衷的狩獵對象。他也懶得多嘴去提醒三途和鬼火不要和他同路——這種容易被人捏住的小把柄,還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比較好。
它幾乎要按捺不住自己上翹的嘴角!
心里憋屈得要死,但為了不暴露身份,又不能說什么。玩家們一直嚴加注意不去直視神像的眼睛。
難道這也是他的天賦技能?在一里一外的雙重關注下,秦非不緊不慢地開口。鬼女撇撇嘴:“你聽不懂成語嗎?”
會待在告解廳里的……在身后小門被撞破之前,他已動作極其迅捷利落地一把將24號扛在了肩上。
右手則高舉,掌心中懸著一串銅鈴。
他并沒有隱瞞自己的意圖。
秦非半垂著眸,靜靜等待著跺腳聲的響起。“物理驅鬼,硬核降神!”有老玩家從隨身空間中取出一些不太貴重的備用衣物之類,放在床上當做標記。也有人將被子鋪開,或是把帽子放在上面。
既然秦非他們回來了,他和刀疤也沒有再出去的必要,兩人走到義莊一角坐下,無言的等待著時間的流逝。呼——導游思前想后了半天,就只想出這么一句讓人死心的話?
與刀疤比起來,面帶微笑的秦非看上去就像一只柔軟而弱小的貓咪,沒有絲毫攻擊性——一看就會被刀疤收拾得很慘。
秦非對7號并不像對1號那樣不客氣,搖頭解釋:徐家的馭鬼術肯定是這個副本的重要線索。
他懷疑秦大佬是想把水攪混,然后坐山觀虎斗,當一個混邪樂子人,最后坐收漁翁之利。
其實并不存在什么好位置不好位置。
秦非的懺悔還在繼續。
作者感言
臺詞也太中二了,是哪個鬼才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