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灰色靈體一愣,向身前的熒幕靠近幾步。
時間已經不早,秦非同三人揮手道別。
對于秦非而言,這是一場十分難得的安眠。規則世界里的主播們每日都掙扎在生死的邊緣線上,自然不可能有人去做結婚懷孕生孩子這種自尋死路的事。
直播畫面中,秦非筆下未停,一邊寫一邊對身后的蕭霄叮囑道:“等我寫完這些以后,你拿去收好。”他們又掌握了兩條新的線索,還沒有拿到告解分。
但當天晚上,鬼嬰突然出現在了秦非眼前。蕭霄想了半天,忽然靈光一現,他抱緊懷中的圣經,擲地有聲地開口:他的左半邊大腦在叫囂著,想要翻個白眼調頭就走。
偏偏秦非還坐在那里不說話,掀起眼皮,像在打量什么有趣的小玩意兒似的,盯著他看個不停。一路上秦非幾次看見有玩家神色不善又警惕地四下張望,顯然那目光不止秦非自己感受到了。
媽的,剛才光顧著跑都沒有注意到,他的屁股蛋子都快露出來了。“這腰,這腿,這皮膚……”……
是那把刀!那張折疊床沒有打開,對折放在角落里,旁邊還有個大大的紙箱子,里面是疊好的床單被褥和枕頭。玩家們通過直播獲取積分,當積分累積到一定程度以后,就會自動升級至下一個世界。
小僵尸不松手,抬起頭,發黑的小臉上連點表情也沒有,定定地盯著秦非,黑漆漆的眼睛沒有眼白,像是貓的眼睛似的,清澈卻深不見底,倒映出秦非的面容。“謝謝大家剛才給我的提示。”
“掉毛有點嚴重。”他說。
說說他指了指自己剛才坐的方向。
說來也是奇怪,秦非并不是故意這樣講想要嚇唬張圖和鬼火,而是真的這樣認為。秦非垂眸,將神色語調放緩到極致,整個人顯得十分溫順:“我想找蘭姆。”卻忽然被人從后面來了一腳,險些一個狗吃屎栽倒在地上。
7號金發男子迷茫地發問:“還能退出選拔嗎?”——除了最開始被他一腳踹出來的那個。
“第三次R級對抗類副本即將在十五日后正式開啟,邀請信函現已發送至各位玩家的私人信箱中,請有意向參與本次直播的玩家自行簽收——”
與祠堂中黃袍鬼帶來的那些不痛不癢的傷害不同,尸鬼這不偏不倚的一爪,令秦非的生命值在一瞬間便降低了足足20點之多。
他行至三途面前,彎下腰,伸手撫摸著她的臉:“不錯,質量很好。”秦非不由得輕嘆一口氣。那卑微卻堅韌、直到死到臨頭依舊永不放棄抵抗的弱小生物。
萬一大巴已經不在那里了,那他們該怎么辦?“怎么回事?我還以為主播要用這個蘋果威脅他。”
然而,沒有一個人敢把粗口真正爆出聲來。都一樣,都一樣。其實蕭霄沖進游廊里的舉措,實在很難算得上聰明。
之所以一直沒有升級,僅僅只是為了刷技能熟練度而已,大概在大半年以前,他和蝴蝶在副本中相遇過一次。桌子底下有個垃圾桶,垃圾桶里,滿滿小半桶用過的餐巾紙白晃晃的,看得老板娘心痛不已。而慘叫聲已在亂葬崗四角接連響起。
她身上那種帶著點尊貴和傲慢的氣質此刻已經蕩然無存,衣裙上也滿是一塊塊的汗漬,她斜斜倚靠在門框上,雙腿不斷發顫。
死得不留絲毫線索,死得所有人都一無所知。只是不知道,任務過程中,告解廳里的時間流速與外界是不是同步的。秦非意識到這一點時,忽然心中一動。
“為什么?”反而……有點舒服。但沒辦法,他實在太緊張了,黑暗的掩護能夠讓他稍微覺得輕松一些。
可眼下這種狀況,誰還能離得開黑衣修女的視線范圍?
秦非瞟了一眼還在發愣的鬼火,笑瞇瞇地開口道。秦非緊緊盯著身前不遠處,那叢異乎尋常的苔蘚。“這是單獨指定給某位圣嬰的規則嗎?”
他剛才在那條路上,就,什么也沒看到啊。淺淡的血腥味混著痛感在口腔內蔓延,3號內心無比懊悔。她因為秦非的外表對他產生了好感,但好感度上漲的也不多。
蕭霄語畢,兩個新人沉默地相互對視。她拿起那個東西遞到秦非眼前。他忘乎所以地啃著蘋果,很快便將一顆果子啃得只剩果核。
秦非叮囑道。“怎、怎么了……?”宋天小心翼翼地詢問。
“他剛從過渡中心那邊出來。”
直播大廳中頓時響起一片“臥槽”。
他在神父震恐的注視中,握住了他枯瘦的手:“我只是想問問,你能不能出來,把這個位子讓給我坐。”即使是在被明確規定了“禁止玩家相互屠殺”的主城區,暗流依舊時刻涌動。
作者感言
他的手指有差不多一半都嵌進眼眶,丁立越發心驚肉跳,生怕他下一秒就把自己的眼珠摳出來,甩在雪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