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生嚇了一跳，但她們完全沒看出早餐店里有什么問題。秦非瞥了一眼自己身上那件風格與臥室十分適配的藍白格紋睡衣。他的肚子就像是一個異次元黑洞，聯通著另外一個世界，如果不是周圍的墻壁和地板建造得還算結實，秦非能確定，這東西絕對會連地皮一起啃掉。

他說。“生死由命。”青年淺色薄唇微揚，語氣淡淡道。街道環境十分臟亂，遍地都是垃圾，臨時搭建的棚屋、席地而坐的商販，幾乎將道路兩邊占滿。

這是一節人類的手指。看見自己很害怕，但還是揮著書包沖了上去；配上他那雙永遠含著淺淡笑意的琥珀色眸子，愈發顯得繾綣溫柔。

在一眾玩家緊張的注視下，導游在屋內環視一周，視線最終落在秦非身上。每個副本中都存在著一個污染源，他可能是一朵花，一棵樹，一個人，甚至一段記憶。

秦非猛地扭頭看向房間另一側，隊伍末端，最靠近右邊的凌娜已經低聲開口，嗓音沙啞中帶著十足的緊張：“那邊也有一個。”

那些尸體面色清白，雙眼圓睜，漆黑的瞳孔只有米粒大小，眼白渾濁，血絲遍布，長長的獠牙從口腔兩側伸出。“你說你是撒旦，這一點你沒有騙人，你的確是，毋庸置疑。”

他遠遠地打量著早餐鋪子，又低頭思索了片刻，從身后跟著的三個玩家里招來一個，同他低聲耳語了幾句。

又是幻境？

奇怪的是，等到了出發的那天，旅社來接車的人卻說，他們只收到了徐陽舒自己的報名信息。“別怕呀。”秦非非常貼心的拍了拍蕭霄的肩，“咱們不是準備去二樓嗎？你看，她現在正帶著咱們往二樓走呢。”

“那太棒了。”青年咧開嘴，露出兩排細細白白、如同貝殼般瑩潤漂亮的牙齒。他走路的步子很輕，抬手去拉0號的囚室時，動作也十分克制，像是生怕那早已老化的門軸發出過響的聲音，而驚擾到一旁的人。

頃刻間，地動山搖。

算了，算了。就著醫務室中明亮的燈光，秦非將那把刀放在眼前，細細打量起來。“連隨從怪物都養得這么好，老婆真的好賢惠嗚嗚嗚！怎么辦？我不能自拔了！！”

“主播那叫搭話嗎？那根本就是在懟人吧。”

蕭霄臉上的迷茫之色更甚。

他還沒有意識到，一直以來以蠱惑他人為生的他，遇見秦非以后，不知不覺便被對方牽著鼻子走了。秦非意識到這一點時，忽然心中一動。“至于狼人社區里的其他內容，我是真的一點也沒見過。”

秦大佬。

說完便消失在了原地，大概是回到了自己的獨立空間里。

秦非微微瞇起眼睛。秦非：？？？

在這里，無論是感官、思維還是身體，一切的一切，都有可能欺騙他自己。從臥室窗子向外看，可以看到一棟棟整齊排列的居民樓，散滿陽光的廣場上有不少人在走動。

雖然這只是一個F級副本世界，但新劇情這一點還是吸引來了不少中高階觀眾。孫守義看著失去理智的王順，皺眉道：“他的精神免疫一定很低，就算能撐過這關，也……”旁邊那個不知名的東西好像越來越興奮了，林業聽到了她從咽喉最深處擠出來的笑聲，尖銳又刺耳。

社會在短時間內發生了巨變，教堂也從原先單純做禮拜的地方，變成了一個集監獄、療養院、病院于一體的黑暗圣地。

直播光幕另一側的F級直播大廳中，秦非的反應激起了觀眾們的一片嘩然。

雖然不清楚12號是如何做到的，但他已經成功籠絡了NPC的心。蕭霄清楚地知道，殺死污染源, 是一個只在傳說里才出現過的通關方式。四人一拍即合，向著規則中心城的方向走去。

幾十年間，村里每年都會在除夕那天以抽簽的方式選定今年的犧牲品。這難道還不能說明，那條規則是一條假規則嗎？

腳下的臺階依舊遍布青苔，潮濕而滑膩, 因為有著上次進地下室的經驗，這一次秦非的速度要比上次快上不少。

就在秦非觀察著鬼女的同時，鬼女也正觀察著他。“那里充斥著妖魔鬼怪和暴力血腥。”

對于正常玩家來說，越靠近污染源，他們的san值就會降低得越快。他一邊說著一邊邁步跨入禮堂內。

“咚——”“要來住多久？”明明剛才那個女人開門之前，秦非聽見了她踩踏著木質樓梯上樓的腳步聲。

青年在大巴車上向他點頭微笑的樣子、在禮堂中低聲提醒他注意不要違反規則的樣子、不久前 他不顧自身危險沖向林業的樣子，在蕭霄腦海中匯聚成一幕幕連貫的畫面。

擔心秦非不懂這其中的關竅，蕭霄又補充道：“咱們直播時攢夠一定積分就會離開當前世界，進入下一世界，而有一些主要活動在低級世界的工會，為了第一時間把握住新進入規則世界的好苗子，會專門安排一些人將積分維系在某個等級，從而長時間滯留在低級世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