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在四個新人玩家的身上表現(xiàn)得最為明顯,他們緊跟在崔冉身后,一步也不愿離開。他們是在說:剛才的大佬觀眾都說了,以前的玩家不是沒搜過徐家,但根本沒人找到過那本馭鬼術(shù)。
秦非某處一緊,頭皮都快要炸開了,滿腦子里就只有這一個念頭。從進入副本那一刻開始,不少人的表現(xiàn)就都很異常。兩人一言不發(fā),瞪眼望著身前空地,打眼一看與常人無異,可若仔細(xì)觀察便能發(fā)現(xiàn),他們的神情都十分木然,面色青白,眼圈紫黑,嘴唇也毫無血色。
這孩子怎么這么鍥而不舍。
事實上,在秦非沒有提出這個問題之前,大部分玩家就已經(jīng)意識到,本場副本的競爭壓力非常大。
身側(cè),一個正在咬三明治的玩家突然驚呼道:“我的san值恢復(fù)了一點!”秦非垂眸,將神色語調(diào)放緩到極致,整個人顯得十分溫順:“我想找蘭姆。”搞得好像是自己在央求他似的,低三下四的。
譬如他身上為什么會有污染源的氣息?
想起上一扇門里黃袍鬼死命追著他不放、吃了又吐吐了又吃的模樣,眼皮都開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起來。
導(dǎo)游舉起鈴鐺,抬手輕晃,尖銳刺耳的鈴聲瞬間穿破霧氣,宛若一道道利刃般,刺入所有人的耳中。在所有人都聚集在院子中央的時候,他悄無聲息地脫離了玩家隊伍,一個人慢悠悠地走到了院墻邊。
緊接著,像是為了驗證秦非所說的話的真實性一般,義莊大門在下一刻被人叩響。因為圣子必須降臨。或許,他的掛墜狀態(tài)一直不變,并不是因為他的精神免疫比其他人更強。
身下的皮質(zhì)沙發(fā)柔軟,蕭霄大半個身子都陷了進去。在副本中奔波兩天的疲憊得到舒緩, 整個人從腳后跟到大腦都變得懶洋洋的。
談永的雙腿酸軟無力,想起身逃跑卻又完全使不上勁, 他手腳并用地在地面上刮蹭著,口中是因過分恐懼而變得不成腔調(diào)的哭喊聲。【警告!警告!該副本世界已崩潰,直播強制終止!】
果然,12號剛才跟大家說的那些都是在鬼扯。沒想到他在那個八卦祠堂中玩了場追逐戰(zhàn),外面世界的時間居然已經(jīng)過去了那么久。
“你還有什么事嗎?”鬼女此刻的心情實在算不上好。“天哪,你的頭怎么了?是誰把你弄成這樣?”
秦非掀起眼皮看了那人一眼:“還記得大巴上的廣播嗎?”
孫守義道:“可那只是牌位,不是尸體。”
導(dǎo)游:“……………”
秦非姿勢優(yōu)雅地伸手,抽出一張餐巾紙抹了抹嘴,好像他不是剛唆完一碗漿糊一樣的炒肝,而是吃了一頓人均2800元的法式大餐。
這突如其來的轉(zhuǎn)變, 給所有人都帶來了一種十分不妙的感覺。說不定他會變成一個紅著眼的殺戮機器,但絕不可能變成一個害羞內(nèi)向的小男孩。
……竟然這么容易討好。秦非聽林業(yè)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這才回想起在進行結(jié)算時,系統(tǒng)好像的確播報過【恭喜你已進入新人主播排行榜!】這句話。
他果然是傻了,一心只想著正常世界中那些教徒是如何懺悔的,卻忘了這是在副本里。
“為什么8號囚室是我該去的地方。”
迷霧已經(jīng)散了,那個人也停留在了迷霧中。
腐爛的臉孔驀地湊近,裹挾著濃厚的、幾乎化為實質(zhì)的怨氣,壓制得談永分毫動彈不得。黏膩的黑色長發(fā)如同一道道繩索,在地面延展著,直至伸長至他的面前。假如他們都能夠活到最后,這樣的差距足夠在系統(tǒng)在評分時打出天差地別的兩種分值。
有孫守義的蠟燭做擋,這東西暫時近不了大家的身,玩家們又拿它沒辦法,只能雙目放空,全當(dāng)看不見。而且這種倒頭就睡的作風(fēng),讓他想起了某個人……他偷偷瞄了一眼秦非。
難道,他們根本就不該來這里?
可大約在短時間內(nèi)身體還有他自己的后遺癥,秦非還是動不動就咳個不停。今晚應(yīng)該不會再出其他岔子了。和秦非一起出現(xiàn)在走廊上的,還有所有其他的圣嬰們。
面對一個全然陌生的環(huán)境, 秦非暫時沒有暴力破門而出的想法。輕輕的腳步聲在門口響起。過于明亮的白其實和濃厚的黑一樣,都會將人的視線遮蔽。
可憐的npc沒有得到玩家們的垂憐,被蕭霄和林業(yè)一左一右架著來到老宅門前,伴隨著“吱吖”一聲輕響,厚重的老舊院門被推開,一股透徹骨髓的寒意撲面而來。徐陽舒零零碎碎地講了一大堆,最有價值的便是最后提到的那本“馭尸術(shù)”。
10分鐘前,她在祠堂的天井處意外與孫守義和劉思思失散了。秦非在兩次直播中被各路妖魔鬼怪追著跑,很了解那種體力被抽盡、生命值和san值都快要跌破臨界點時,靠藥劑強行補充所帶來的惡心感。鬼嬰沒有皮膚包裹的身軀像極了一條光溜溜的鼻涕蟲,在秦非身上蠕動時的觸感更是百分百還原了鼻涕蟲帶來的體驗。
“跑啊臥槽槽槽,主播怎么不動啊???”
作者感言
如果秦非沒有看錯的話,這個工作人員應(yīng)該是只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