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幕中,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尖銳刺耳的電流聲驟然響起,大巴頂端的廣播喇叭中斷斷續續傳出了人聲。
外面傳來修女的聲音,在晚餐即將開始之時,那些頭昏腦漲的玩家們終于清醒了些許。很可惜,話題并沒有進展到那一步,秦非誠實地搖了搖頭。是黛拉修女,她正推開門向外走來。
死得不留絲毫線索,死得所有人都一無所知。“等你下次出來的時候,我會幫忙,將6號和他的兩個朋友引到你這邊來。”林守英就把持在那兩處通道上,像是逗弄著老鼠的貓,將每一個試圖從那里通過的村民吞吃入腹。
“我靠,我靠,他們真的要找到那些尸體了吧!”
黃袍鬼大約每隔十五分鐘便會現身一次,一見到秦非就追個不停,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什么。
假如此刻,鬼火或是三途和秦非一起站在這里,那么他們一定會表現得十分亢奮。他在餐廳里一邊分析案情,一邊觀察眾人的微表情。司機并不理會,依舊自顧自開著車。
秦非身旁,另外三人都沉默下來。總之,被兩個電鋸修女追,比起被三個電鋸修女追來說…
他向秦非解釋起來:“善堂是黑羽工會——也就是整個規則世界中最大的工會的下屬掛名工會之一,在F級體驗世界和更高一級的E級世界中,善堂可以說都是數一數二的存在。”那也沒辦法,他分享信息本是好意,得到反效果什么的,實在怪不到他頭上。
村長眼前一黑,伸手扶住旁邊的立柱。秦非的后背驀地發冷。
落筆后,那些后來才出現在紙上的規則很快地消散了。在這扭曲變形的祠堂中跑了這么久,秦非隱約意識到,這里的格局似乎有點不太對。
村道兩旁,家家戶戶門窗緊閉,沿途濃霧彌漫,灰白色的霧氣看上去總有種令人不安的感覺,仿佛多吸幾口就會中毒似的。“血修女剛才在上面,不小心把告解廳弄壞了,現在他好像不能正常使用。”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無疑再次刷新了撒旦的世界觀。
然后用眼睛掃了掃鬼火,又掃了掃教堂角落,一個身量高調、神色冷峻的年輕女人。
這樣想來,這些水果看起來倒還真挺不錯的……就是不知道會不會毒死人。“首先排除禮堂。”
徐家祖輩修習趕尸之術,家中又有馭鬼術這樣的不傳之秘,想來家學十分淵源,到徐陽舒爺爺這一輩,即使敗落了,會幾個陣法也還是不足為奇。
變故發生得太過突然,眾人神態茫然地望向他。青年緊緊閉上了眼睛。華奇偉聞言仿佛見到了救星:“你要和我們一起去嗎?”
“那……你仔細想一想,一點也想不起來了嗎?”
到底是什么樣的技能,可以把鬼火嚇成這樣?說著他打了個寒戰,喃喃自語:“血修女……就要來了。”到現在為止半天過去了,一個得到積分的人都沒有。
它們在那眉宇之間交錯著,形成一個個微小的宇宙。林業站在人群側方,看著薛驚奇一張臉上青紅紫綠, 連表情管理都忘了做, 毫不掩飾自己正在天人交戰的心理斗爭過程,不由得嘴角微抽。
其實談用自己也知道自己問了句廢話,他只是不愿面對事實。如今的祠堂就像是一座橡皮泥捏成的城堡,被人揉成一團以后又重新拍成了一個餅,原先十分尋常的建筑布局已然徹底變了樣,叫人完全摸不清自己下一刻會跑到什么地方去。
近了,越來越近了。
蕭霄不清楚這其中的彎彎繞,懵懵懂懂的開口道:“神父……我們要向他懺悔?”——他是從第一天晚餐回來以后才不再露面的,那個時間點,正好是導游公布進一步詳細規則、奠定棺材“安全屋”定位的時刻。
蕭霄扭頭,與林業大眼瞪小眼。“呼——”她說話時面前整片空氣都是臭的,讓人分不清是她嘴巴的味道還是懷里桶的味道。
他已經徹底發現了,這個姓秦的神秘年輕人,表面看上去溫和內斂、平易近人,實際上內心卻冷靜而強大到了一種令人不可思議的地步。“休息區分為休息室、寢室和飲食區三個部分。”
“是一節用骨頭做的哨子。”只是,眼下他似乎沒有更多選擇的余地了。青年修長的手指摩挲著下巴,琥珀色的眸中寫滿思索:“在這個副本里,權限最高的應該是那幾個修女。或許,我們可以去找修女碰碰運氣。”
這些小孩現在分明有說有笑,可那說笑聲,似乎都是從玩家們看見他們的那一瞬間驟然出現的。那種從直播一開始就漫溢在眾人鼻端的腐臭味在這一刻變得格外清晰,熏得人幾欲作嘔。“四,不要打開紅色的門。”
可偏偏就是秦非這一小步。直到他作出最終選擇之前,他都會是安全的。他當然知道眼前這群人去徐陽舒的老家,是為了尋找那本記錄著趕尸之術的書。
她匯聚所有的精神,強行召喚著自己的天賦武器。世界上怎么會有人不怕死。若不是秦非一早看出4號就是他們要找的人,他也不會說那么多,暗中簇擁著三途提出那個搜房間的要求。
這里沒有人嗎?
漫長的征途已經只差最后幾步。現在蕭霄一看見秦非露出思考的表情就下意識地緊張,總覺得他又要發現什么令人害怕的真相了。6號抬手,隔著空氣搖搖指向秦非的鼻子。
桌前的村民們一言不發,垂眸安靜地凝視著面前的餐具,無論聲音還是眼神都沒有絲毫交流。但這種狀況在秦非身上就完全沒有發生。
作者感言
青年勉強點了點頭,好奇道:“所有的鬼都會被我身上的味道吸引嗎?假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