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說話間,又有別的玩家朝寢室過來了。見村民們都不說話,玩家們也各自強忍著不適安靜下來。
可在里世界中,玩家們顯然沒有在表世界中那樣受優(yōu)待。怪不得樣貌這么相似。
他示意凌娜抬頭。在秦非看來,這個華奇?zhèn)o疑是給自己選了一條最爛的路。而此時此刻,隔著薄薄一道木板,蕭霄正一臉疑惑地看著秦非。
她回避了崔冉的問話,選擇了閉口不談。
光幕正中,黑發(fā)青年渾身浴血,卻依舊平靜,清秀的面龐沾染上血漬,白皙的肌膚與猩紅的血產(chǎn)生強烈的視覺碰撞,像是墜落魔窟后受傷的天使,令人難以自持地涌起憐惜之意。接下來發(fā)生的一切,在蕭霄看來,其實都像是在做夢一樣。所以他什么也沒說,又抽了一張紙,用兩根指頭捻著,認(rèn)認(rèn)真真擦拭著面前被陳年油污浸染得發(fā)黃的桌子。
那時蕭霄偶遇了6號,又偶遇了0號囚徒,三個人誰也不敢停,像夾三明治一樣在迷宮游廊里跑來跑去。程松看起來并沒有要和刀疤算賬的意思,凌娜不想在這種危機四伏的地方給秦非惹麻煩,于是干脆利落地?fù)Q了另一個話題:“我們在那邊發(fā)現(xiàn)了一間奇怪的屋子。”
那張臉上沾染的血跡已經(jīng)被他擦拭干凈,再次顯出底下細(xì)膩瓷白的肌膚,清透的琥珀色雙眼不染塵垢,像是散落著漫天星河的山間溪流。可事實上,每個副人格內(nèi)心都潛藏著一團熱烈燃燒的火。秦非不解地眨眨眼睛。
鬼火看著秦非,心臟一直砰砰跳個不停。“你出去是有什么一定要辦的事嗎?”他問。
那棟樓一共只有四層,上下樓使用的都是那種非常老式的、在副本外的世界已被淘汰多年的外置樓梯。
玩家們尖叫著、怒吼著,更多的則是咬緊牙關(guān),不敢發(fā)出絲毫多余的聲音,在偌大的迷宮間毫無目的性地拔足狂奔。林業(yè)的手指甲嵌進(jìn)肉里,掌心傳來尖銳的刺痛。
艾拉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醫(yī)生的辦公室在地牢后面,但他不經(jīng)常待在那里。”
“你——”但,規(guī)則就是規(guī)則,規(guī)則是不容違背的。蕭霄從懷中抓出一把朱砂,躍躍欲試:“行不行的先試試再說。”
短發(fā)姑娘的語氣中逐漸帶了點恐懼。三途也差不多。
怎么跟做賊似的,一副偷雞摸狗見不得光的模樣。難道在里世界告密沒有加分??
他們不知道,就連地牢走廊里的那幾行字,也是為了卡特而寫的。秦非從里面上了鎖。暗紅色的追逐倒計時旁,緩緩升起一只同色的秒表。
即使是在那之前,他折斷神父的手、說出各種不敬神明的話、還不斷用謊言欺騙別人。
秦非微垂著頭,思維早已發(fā)散到了九霄云外。
可前三名的字體和底下的人不一樣,是閃光的土豪金,異常耀眼,引人注目。
但……“可是可是!主播望著人的樣子實在是很真誠啊,說話又好聽,是我我也會被騙到!”
眨眼之間, 整個休息區(qū)完全變了個樣子。要遵守民風(fēng)民俗。那聲音極輕,若是秦非耳朵不夠好或是睡著了的話,肯定就會被忽略了。
職業(yè):華國人民公安大學(xué)犯罪心理學(xué)特聘教授、京市公安總局刑事偵查大隊特聘心理顧問,國家一級心理咨詢師……春陽社區(qū)社工“真的好期待呀……”
在驗證完身份后,蕭霄帶著秦非來到一臺機器前。偏偏其他玩家并不認(rèn)識秦非。秦非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得異常輕盈,他以一種第三人的視角冷眼看著他的軀體從半空中墜落,看著行人尖叫著在他身邊圍成一個圈,看著那輛車的司機被警方押解著從車內(nèi)走下。
副本果然不會給出任何簡單的解題方式,這個迷宮一樣的場地就是困住他們的方法,假如找不到破解之法,玩家們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死期將至
有了前面那次6000多分的恭喜,現(xiàn)在這個3000分的恭喜怎么聽怎么像是在嘲諷他。“就是這樣。”徐陽舒說完,又打了個哆嗦,“然后我就、我就逃出來了。”
0號,羅德尼,斧頭殺人魔。既然他家沒有,剩下那六戶人家應(yīng)該也是一樣。那張被鐵制鳥嘴箍出勒痕的面孔上劃過一絲遲疑,他正想開口說些什么,下一秒,整個世界都開始地動山搖。
秦非伸手接住。盡管已經(jīng)極力避免,秦非很快還是被追進(jìn)了一條走廊的盡頭。
與蕭霄周身散發(fā)出的焦灼截然相反,秦非整個人則顯得過于閑適了,面對刀疤不善的目光不為所動。
“晤,其實,弄斷這條電話線,我還真沒什么特別合理的理由。”秦非一邊說著一邊搖頭,順手拉開了電話下方的小抽屜。秦非屏住呼吸,繼續(xù)向前。值得吐槽的點太多, 他一時間竟不知該從何處入手,最終訥訥道:“啊,你要找污染源啊……可是, 呃, 這該怎么去找啊?”
秦非反應(yīng)迅速,原地后退了一大步。秦非不遠(yuǎn)處的身前,右邊僵尸已然被扇懵逼了。各種刀子、棍棒、鐵鏈;
那些傷痕都是地牢中的刑具造成的,不出意外,應(yīng)該是他上午越獄被重新抓回地牢后受到的懲罰。
作者感言
黎明小隊的人是一群孤狼,平時在副本里連話都不怎么和其他玩家說,烏蒙還是頭一次見到有人這么厚臉皮地夸自己,被驚得一不小心結(jié)巴了:“啊,是、是、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