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陰村現在的祠堂很破舊,幻境中的祠堂卻很新,真實的祠堂中大門上的那些后來填補的油漆、難以遮掩的抓痕,都能夠與秦非在門后所見的一一對應上。
一切內心的陰暗全部由妝容來展現,眼線眉梢上挑,瞳色變成深不見底的純黑,嘴角還要單邊勾起,掛上一抹非主流式的邪邪笑容。
到底是誰教的這個人說話,怎么說起什么來都是一套一套的!眼底甚至隱隱流出幾分期待。“來個屁,19號都快被6號打死了。有人受傷醫生會出現,但那個人要是直接死掉,醫生應該也不會來收尸吧……”
也就是說,現在應該剛過下午1點不久。
三個修女中為首的那一個昂首挺胸,緩步登上布告臺。他目光閃爍:“我記得,2號死之前,應該是在追12號吧?”
體驗世界的玩家們經驗不足,在恐懼的壓迫下通常會選擇謹慎行事,每一步都沿著規則設定好的道路行走,直至最終被規則吞噬。他們壓根就沒發現秦非又回到原處了,還以為他走過那個拐角,腦子忽然犯了糊涂。他似乎十分害羞,剛說了一個字。蒼白的臉就變得通紅,緊抿著唇不敢再說話。
秦非聽他們張牙舞爪地嚷嚷,尷尬得直挑眉。秦非摸了摸鼻子,順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小路向前走去。
面對其他玩家的觀察打量,二人不見有絲毫回應,連眼珠都不帶轉一下,仿佛視野范圍內根本沒有人存在似的。但,在觀眾們的視角中,秦非卻已經打開了彈幕界面,正一目十行地掃視著靈體們的發言。出于無聊,他跑去自己居住的小區簽署了志愿者協議,從此成為了一名社工,每天的日常就是配合那一片區的派出所處理鄰里糾紛。
11號似乎有臆想癥, 時不時就會說幾句胡話。“尸王宴,宴尸王,七月初七第一宴,請尸宴。”“媽媽……愛你……媽媽喜歡你……”
“你去。”刀疤咬著牙道。秦非走過去時,蕭霄正在給林業和凌娜做科普:鬼火張著嘴,看看秦非,又看看鬼嬰。
他們在進副本第一天就去過禮堂了,那就是個四四方方的大房子。他的天賦技能在此至關重要的時刻又一次發揮了作用,一直以來都持警惕態度的徐陽舒,在與秦非四目相對的那一刻,不知怎么的,忽然便被他臉上和煦如春風暖陽般的微笑打動了。
“跑……”秦非點了點頭。他是真的,沒有多少能夠在副本中自保的資本。
徐陽舒險些背過氣去!“艸,這是不是有問題?我還從來沒看見湘西本的導游搭理過玩家,你們呢?”屋內的兩個書架上分別擺放著村里的人員信息和旅游資料。
聽到這里, 三途和鬼火都不動聲色地給了秦非一個好奇的眼神。也對。“80%都騙不到他??他的精神免疫究竟是有多高?!”
如此規律,顯然不會是巧合。想起導游告誡過的“不能直視神像的眼睛”,秦非飛速閉眼。話音落,屋內一片靜默。
聯想到追逐戰開始前眾人在墓碑之間打轉的情況,秦非信手拈來地編了這個謊。
他側過身,一臉擔憂地指向身后。11號的身形搖晃著,怪異的模樣驚得他身旁的兩名玩家都向后退了退。
或許是秦非云淡風輕的模樣太能鼓勵人,孫守義與蕭霄在掙扎片刻后不約而同地抬起了手。
或許是因為他實在巧舌如簧,那家人竟真的被他說服了。只不過他們都沒有秦非這樣好的運氣,一進門就直接掉落在了最核心的區域。
直播大廳中頓時響起一片“臥槽”。
一聲。
可能那人卻不搭理,像是完全沒有聽見外面的聲音一般。但是,她能不能搞搞清楚,她到底是想讓自己吃她豆腐,還是她想吃自己豆腐??
猶帶著些悵然的懷念,像是在穿透眼前的場景,看向很久遠之前的時間。玩家們的神情變得謹慎起來。
明明只要再過幾個月,他就可以考上大學,擁有自由又愉悅的人生。不過,假如是那個人的話……
秦非是車上最先清醒過來的人,此時同行的其他乘客都還陷在昏迷當中。秦非安撫地抬手揉了揉他的發頂。除了蕭霄一直發傻之外,那個在教堂里尖叫著說“好臭”的8號玩家,和僅僅因為他尖叫就把他揍了一頓的6號玩家。
支線獎勵!“……呼。”秦非用一種看珍稀動物般的眼神看著他:“到底有什么可緊張的?”
過低的生命值使他的行動越來越遲緩,眩暈和壓迫不斷侵襲著秦非的感官。刀疤并不清楚自己目前所經歷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匕首簡介中的“范圍性威壓”和“必殺”都令他很感興趣。【14號圣嬰已退出本次選拔。】
秦非揚眉,和小僵尸對視。
但,雖然幾率不高,可假如他和蝴蝶一起進了副本,又倒霉被蝴蝶認出來的話……秦非:“……?”
撒旦的身周縈繞起一層黑色煙霧,像是龍卷風一樣在空氣中形成了一個漩渦。“誒。”
作者感言
看他那模樣,大約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秦非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