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霄站在旁邊,長長地噓了口氣。那扇門后的光亮如同溫暖的潮汐,像水一樣將秦非整個人包裹起來。
可憐的npc沒有得到玩家們的垂憐,被蕭霄和林業一左一右架著來到老宅門前,伴隨著“吱吖”一聲輕響,厚重的老舊院門被推開,一股透徹骨髓的寒意撲面而來。但很快他就發現,3號剛才所做的一切舉動,都是因為這丫腦子有毛病!
鬼女看向秦非的眼神非常陌生,看著像是第一次見。他說的是那個在守陰村村口,將玩家們嚇得一哄而散的僵尸。
“真不知道該說這個玩家幸運還是倒霉。”秦非笑著搖了搖頭:“不對。”
此刻場面十分詭異。他仰起臉,望向周圍眾人。假如神像是有自己的意識,并且會攻擊人的——
明明只要再過幾個月,他就可以考上大學,擁有自由又愉悅的人生。秦非挑揀著向三途和鬼火敘述完了自己的需求。
但是怎么連三途和鬼火也不見了呢?!
秦非伸手扣了扣桌面,示意鬼火朝這邊看。然而——青年唇線緊繃,琥珀色的瞳孔中沒有什么情緒,令人全然琢磨不透他正在想些什么。
認識到了這一點后,修女的好心情顯然減損了大半。
大佬的行為邏輯,豈是他這種凡人能夠隨意預測的?但假如不去找鑰匙,繼續僵在走廊上,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
“我我我,我看過三次。”有靈體忙不迭地回答,“但是這個劇情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誒。”小蕭不以為意。
可偏偏,他猜得很對。
從進副本開始一直舔到現在,他們就沒見過主播舔不下來的NPC!
在秦非的視角下, 那懸浮在空氣中的熒光色信息條上赫然顯示著:導游給出的規則中已經說明,義莊對于玩家們來說,是一個類似于安全屋的存在,在san值過低或遇到鬼怪時,都可以靠回到義莊、躲進棺材來規避。所以,系統將他一個人滯留到最后,莫非就是為了將他分配進這個任務里來?
面對這個難得的“知心朋友”,秦非也著實沒有客氣:“你知不知道,要怎樣才能安全離開守陰村?”大腦叫囂著想跑,可渾身僵硬得像是化成了一塊石頭,沒有一處地方能動彈得了。終于,一只手從后面按上了她的肩膀。
大巴的車門虛掩著,不過短短兩三天未見,這輛老舊的中型游客大巴看起來便似乎更破舊了一些,斑駁的灰黃色印痕遍布車廂。
他在神父震恐的注視中,握住了他枯瘦的手:“我只是想問問,你能不能出來,把這個位子讓給我坐。”雖然眾人現在還并不清楚守陰村副本具體的背景故事,但起碼,明面上的主線已經十分清楚了,就是那場一年一度的村祭。
“嘿,主播還挺聰明的,只要劃自己一個口子,他就可以坐在這里守株待兔了。”秦非話音落,周遭頓時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上面有好幾樣他剛才都在村民家門口見到過。青年臉上帶著清澈柔和的笑容,仰起臉, 一臉坦然地望向三途:“我真的沒有說謊, 是他先來襲擊我的。”
上面寫著:【錦程旅社高級會員卡】“總而言之,大家在社區里行走的時候一定要時刻保持警惕,即使發現有問題的NPC,也不要太過急于求成。”女鬼之所以做出這些小動作,目的并不難推測,大概就是想影響玩家們正常的游戲流程,迫使玩家發出聲音,或是使游戲提前中斷。
秦非望著那群人推推擠擠的背影,神色平靜,臉上幾乎看不出多余的表情。
但即便如此,攻擊力依舊不可小覷。
“我們這是要走到哪里去啊……”銳利的齒輪幾乎擦著鬼火的身側滑過,發幾根發絲被斬落,飛舞在空氣中。鬼嬰理也不理秦非,調整了一下姿勢,舒舒服服看戲。
立定,轉身,向前進,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從身后推著他向前走去,四肢像是被人纏上了一圈圈無形的絲線,秦非嘗試著勾了勾手指,繼而做出判斷:這絕不是他當前的力量能夠抗衡的。這種快樂的來源,與古羅馬時代的人熱衷于斗獸場也沒有什么不同。“嘩啦”一聲巨響。
腳步頓住,他最終還是沒能克制住自己的求知欲,轉頭看向秦非:
他指了指床對面。已經沒有路了。
光幕前,所有靈體都擠擠挨挨站在一起觀看直播,他卻獨自享有一個座位。青年仰躺在床上,脖頸后仰,臉上寫滿英雄般的無畏。
這個也有人……
那個老是去水吧的13號,興許是個酒鬼。蕭霄感覺全身的每一個毛孔都充滿了力量。“二,本次旅行團共有18名成員,請在旅行過程中定期清點人數。若發現旅客數量增多,請忽視;若發現旅客數量減少,則為正常現象。若旅客數減少至6人以下,請回到旅游大巴撥打旅社求助熱線,旅社將為大家分派新的導游。”
假如他們都能夠活到最后,這樣的差距足夠在系統在評分時打出天差地別的兩種分值。
作者感言
他身上有一種隱隱約約的,讓人非常喜歡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