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僵尸跳得比跳蚤還快,孫守義疲于奔命,完全沒有額外的心思去朝徐家祖宅的方向跑。兩人在石碑間兜兜轉轉,竟真的成功將與尸鬼之間的距離拉開了一小節。這邊秦非已經將手指塞進了衣服口袋, 整個過程動作絲滑,不見絲毫心理負擔。
“啪!”
“這臺車載電話是我們與外界聯絡的唯一途徑。”刀疤冷笑著道,望向秦非的眼神森然中帶著些許意味不明的審度,像是在打量著一只已經落入陷阱、隨時都可以任由他處置的獵物。
和祠堂里其他那些房間的門不同,這扇門看上去更大、也更新,能夠看出被重新粉刷過的痕跡來,門扇上雕刻著精致的萬字形鏤空雕花。要么是和他一樣抽中特殊身份的內鬼,要么就是真NPC偽裝成的玩家。
秦非望著那群人推推擠擠的背影,神色平靜,臉上幾乎看不出多余的表情。
“你去哪兒關我什么事?離開了這里, 你就不能回家嗎?你每天住在單位嗎?你沒有自己的家嗎?”一記拳頭砸在了他的臉上。在黑咕隆咚擺著一排棺材的屋子里玩這種招鬼游戲, 男人光是想想就覺得兩股戰戰。
這兩人,是十余名玩家中唯二的、已經可以確定中招了的人。
里面的走廊有長有短。終于,談永成功拽住了一個人的褲管:“救救我、我……我站不起來……”那是個看起來老得不像樣子的男人,灰白色的布衣蓋在瘦削的身體上,就像一個搭著爛麻布的架子。
引開人的工作由13號擔任。
這只臨時組合起來的團隊彼此之間沒有多少默契與信任,卻被捆綁在一起同進同出,任何一個善于領隊的決策人見到此等情況,都會覺得,這絕非一個明智之舉。
她壯碩的身體緊緊貼在刑床邊緣,看也不看秦非一眼,低著頭, 專心致志地在床邊的夾層中尋找著什么。這地方人多眼雜,門口來來往往全是陌生面孔,萬一有一兩個發現了端倪,捅到蝴蝶那邊去,他們不就慘了?大家完全可以使用一些諸如“在紙上寫下不記名留言,混合之后再取出傳閱”之類既不會暴露單一玩家陣營、又能夠彼此溝通的法子。
他猛地深呼吸,在這個變了樣的祠堂腳下著火般奪路狂奔。可如今有6號在副本里,三途是在很難安心帶著鬼火做些什么,他簡直就像是一根攪屎棍,攪得副本翻天覆地。一把搡去,石碑紋絲不動。
“滴答。”秦非站在走廊一側,看著面色鐵青的1號玩家,心情十分愉悅地勾起了嘴角。
看!腦袋上面還有帽子,帽子上面還有紅櫻,多漂亮啊!兩人身后,血修女驟然加速。
林業:“我也是紅方。”他們有去找過宋天嗎?
林業又驚又喜:“快快快,貼它頭上去!”
如果……她是說“如果”。
他似乎想要將自己打造成一個初入副本不知天高地厚、在被現實打擊之后失魂落魄的新人。“對!我是鬼!”
一回想起兩小時前自己做的愚蠢舉動,3號就恨不得抬手扇自己兩個巴掌。秦非抿出一個笑容:“非常好吃,謝謝爸爸媽媽。”“話說這個老頭是干什么的啊,我以前怎么見都沒見過。”
看來醫生很清楚表里世界的翻轉。
秦非頷首:“剛升的。”若是有朝一日,秦非的天賦技能能夠凌駕于副本之上,那他在探尋副本線索時,勢必會擁有超越其他所有玩家的優勢。
其實秦非并不是來找修女的。
竟然真的被他推開了。
且不說他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
可不論他走多久,腳步快或是慢,和那人之間的距離卻永遠都不會變。
人在極端瘋狂的情況下會做出什么事來,蕭霄非常清楚。三途感覺到一種透徹骨髓的痛楚從肩胛,從鎖骨,從后背,從那根繩子接觸的每一寸皮膚傳來。秦非輕輕咳嗽了一聲,用只有他自己能夠聽到的氣聲道:“你怎么又變樣子了?”
墨綠的絨布簾垂墜著,里面的人沒有任何反應,就像是沒有聽見。
離開祠堂的大門就在不遠處,紅棕色的木門與來時一模一樣,門上沒有掛鎖,秦非只要伸手推門就能離開。“那主播剛才……”“好強的反應速度啊,戰斗系玩家也不過如此了吧。”
好處是蕭霄沒有里人格,不需要做隱藏任務,對比其他人來說少了一個潛在危險。那面垂落下來的黑色絨布簾依舊遮擋著鏡面。
緊接著,沉重的腳步聲從院門處響起。“竟然感覺到了一點點燃!”原來,只要能力出眾,即使是個人玩家,依舊能夠在副本中如入無人之境。
作者感言
身后,彌羊也扯了下秦非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