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霄皺眉盯著車窗外的黑暗,而秦非則穩穩坐在位置上閉目養神,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門后是一間狹小的廂房,里面的樣子秦非很熟悉,前不久他才剛剛見過,正是村長的辦公室。“徐氏一脈過去在整個湘西都是有名的家族,一本祖傳的馭尸術可通陰陽,一旦學通了,甚至能讓尸體開口說話,將活人煉化成尸。”
可他們看起來又是一副才回到義莊沒多久的樣子。對于秦非而言,眼前短暫的一秒鐘就像是一根可以無限延展的橡皮筋一般,被拉伸到了難以想象的長度。
表里世界翻轉的這一刻。
“可是……”蕭霄后背緊貼在窗旁的墻壁上,用余光掃視著樓下的包圍圈。或許正是因為它覺察到了他身上鬼手留下的氣息。除了內部結構更顯復雜外,這座新教堂中的其他所有,修女、看守、一切的一切,都與他們先前所在的那座光明教堂如出一轍。
等到他擦掉嘴角本就并不存在的污漬,說出了一句讓桌上眾人都大跌眼鏡的話。8號這個時候終于反應了過來,他慌忙拔起嵌床單中的刀刃。
雖然鬼火的天賦技能并不像有些攻擊型玩家那樣至關重要、甚至關系著他們在副本中的生死存亡,但高低也算是工會內部的機密。但,這技能也有一個缺點。
“這主播看起來有點傻。”放眼望去,亂葬崗上還有不少玩家正狼狽地逃竄著,按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五分鐘過后,應該還能剩下幾個人來。她的狀況比起鬼火也沒好到哪兒去,渾身上下每一根血管中流淌的血液都像是在灼灼燃燒著,一旦不注意,隨時都會火山噴發。
他們怎么就沒有留意到這個細節!事實上在進入這個副本之前,他就已經做下決定。頭頂的倒計時無情地閃爍著明滅的光。
鬼女的確是在玩真的。
每次,他們似乎都已經快要觸碰到生存的希望,可每一次,他們卻又都重重跌落回到死亡的深淵里!三途現在只想趕緊走進前面那個箱子里,把她的懺悔全部做完,然后離那個笑面虎越遠越好。
地面污水橫流。
大家爭相沖向那扇門。
這棟樓里群鬼云集,但鬼怪之間相處得卻似乎挺和睦,秦非不覺得這樣的社會結構會是它們自發形成的。這完全就是商業詐騙!
“好的,好的。”
一向堪稱冷清的F級直播大廳,在不知不覺間,正在涌入越來越多的觀眾。
懷揣著這種不切實際的愿望,為了方便行動,3號在一小時前將走廊上的燈給關掉了。6號收回了匕首。賭徒,顧名思義,他們在規則世界中賭博,用積分與金幣當作籌碼,賭的,則是直播間中玩家們的性命。
“這也太……”蕭霄人都聽傻了。
且不說能否有去有回,光是這進入冥府的門路,活人就絕對摸不著。簡單來說,工會在招攬老玩家之前一般都會先做個背調。
最最主要的是,當他拿起刀抹人脖子時,甚至產生了一種無比稱手的感覺。這分明,就是守陰村中隨處可見的那尊神像!
其實秦非早就不咳了,可那手的反應似乎有點慢,還在那里不停拍打著秦非的后背。“這個我也不清楚。”神父道,“蘭姆病了,需要接受治療。他不怎么待在地牢里。”牢房正對著的那面墻上,有一塊木板上寫著他們的個人信息。
那些人回到房間,肯定是在研究自己屋子里的東西。為首的那個修女掃視臺下一圈,而后開口道。那聲音太過尖銳刺耳,很快吸引了鬼怪的注意。
算一下時間,現在距離他走進迷宮,已經過去近20分鐘了。
雖然他現在是個白癡, 但在進入這個副本之前的常識還是留在腦子里的。玩家們立即點起頭來。窗外,那些蹦跳著的僵尸們像是感受到了某種阻礙,在墻面前不甘心地伸手抓撓了片刻,終于轉身跳開。
“可是,何必那么麻煩呢?”作為正在走迷宮的人,他對這座迷宮的龐大,有著比光幕背后的每一位觀眾都更加清晰的認知。
黑衣人低眉順眼地站在蝴蝶面前,向他匯報著情況。要不是她為了拉她一把而落后了幾步,要不是她們倒霉,剛好碰見刀疤從另一個方向跑來……
“啪!”鬼火抬手,重重扇了自己的臉一巴掌。
身后,黃袍鬼已經以最快的速度追到了這里。
昏沉與黑暗如潮水般席卷而來。
秦非一邊吃一邊不慌不忙地思索著。
這預感是無來由的,但十分強烈。不過一頓飯的功夫,禮堂外,整個守陰村的模樣已然與先前迥然不同。
作者感言
青年的笑容和煦溫暖,嘴巴里說出的卻是和他的氣質迥然不同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