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嘗試著抬了抬手臂和腿。周圍這么黑,伸手不見五指,秦非本該什么也看不清才對,可不知為何,對面那東西的輪廓卻顯得格外清晰。其他人沒有這么失控,可也同樣都面色慘敗,宛如失去神魂般癱坐在椅子上。
想起導游告誡過的“不能直視神像的眼睛”,秦非飛速閉眼。而出乎秦非意料之外的是,他們離開時,竟還引走了三個血修女的其中一個。秦非眸底閃過一絲了然。
為什么還是不能動手???
青年的語氣輕飄飄的,仿佛自己說出口的并不是什么驚人之語,而是茶余飯后的閑談。
那態度比起之前在其他囚室時好了不知多少。
秦非將紙筆收起放在一旁,所有人各就各位后,孫守義熄滅了蠟燭。按照孫守義和蕭霄的說法,在玩家們普遍認知當中,每個副本世界都有屬于自己的不同的污染源。
不知道他們現在怎么樣了?因為第三條規則的誤導,進入迷宮的人很可能一直到死,都無法發現他們想要尋找的秘密。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
很快,剩下50%的任務要求也被神父說了出來:
“那,具體操作方面……”三途有些猶豫地望向秦非。
秦非十分平靜地道:“我已經知道該怎么找污染源了。”人群的結構開始振動,秦非從臺上往下看可以清晰的發現,已經有一小部分人開始逆著人流往外擠視圖,提前其他人一步離開這個地方。
其他玩家也都一樣。
“過來吧,我親愛的孩子,再讓神父摸摸你的臉。”和他們這種剛從中心城最最底層爬上來的小主播全然不可同日而語,中間幾乎隔著天塹。
年輕的神父飛快調動著他那顆漂亮頭顱中所有的腦細胞。孫守義:“……”她的嘴唇蠕動了一下,雖然距離很遠,但秦非大約可以看出,她是吞了個“滾”字回去。
和桌上的食物一樣,那掛畫仿佛有著一種魔力,像一個黑洞般吸引著玩家們的視線,將他們的全副注意力都吞噬其中。
他怎么這么不信呢!“不要光顧著說別人,也說說你自己。”守陰村,又是什么地方?
直播中心,屬于0039號世界的那面光幕前交談聲不斷,圍觀的靈體的臉上全都掛著興奮的笑容,伸手沖屏幕指指點點。秦非的表情有些許怪異。秦非眨眨眼,一臉無辜中帶著丁點委屈:“我說你是撒旦啊,這不是你自己說的嗎?你兇我干什么。”
“我懺悔他犯了暴食的罪,他殺了人,并吃掉了她一部分的尸體,他的手和嘴都沾上了骯臟的血,他失去了身為一名信徒應有的純凈。”規則世界的直播的確能夠提供藍光畫面和全景聲服務。
可是整個迷宮所有的走廊,墻面,地板,大體看上去都一模一樣,人在里面完全無法分辨方向。秦非甚至無法從物理層面上解釋自己是怎么踏出每一步而不踩空的。
來不及了!結果自然是做了無用功, 什么也沒搜出來。
笑容不會消失,只會從蕭霄臉上轉移到鬼嬰臉上。“鏡子里什么都沒有啊?”
突然出現的鬼嬰依舊只有秦非一個能夠看見,其他人一進入義莊,便趕忙向那兩個躺在地上的玩家走了過去。蕭霄就坐在王順對面,直面沖擊,一張臉都憋成了豬肝色:“秦……嘔!大佬嘔嘔嘔,牛逼。”青年還維系著剛才摔倒時的姿勢,四仰八叉地躺坐在地上,脊背因緊張而微微繃直,尾椎骨隱隱作痛,他撐著地面站起身來。
“這三個人先去掉。”
三途對事態還抱有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不多不少,正好八件。
徐陽舒的目光在一眾玩家間流轉一圈,最后十分沒有懸念地停留在秦非身上。于秦非而言,“興奮”無疑是一種失落已久的感受,久遠得甚至有些許陌生了,血管中流淌的液體仿佛正在汩汩翻涌,冒著細小而灼熱的泡泡,刺激著秦非的每一寸神經末梢。眼尖的蕭霄一眼便看見了那邊有什么:“那里放了一把鏟子!”
那昨天下午和晚上,16號以后的玩家為什么都沒有出門?秦哥說過,門里的時間流速很有可能和門外不一樣。青年眼底閃過一抹晦暗莫名的光。
秦非腦海中對于徐陽舒的印象停滯在了禮堂中的那頓晚餐。三途甚至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之前的判斷,她覺得秦非或許真的并不意在成功通關。最終,右腦打贏了。
看見2號玩家身上的血漬,修女當即臉色大變。秦非:“……”
如果一定要為這靈魂下一個具象的定義——“剛才修女扎針、主播笑看的樣子,活脫脫就是兩個變態殺人狂。”戶籍管理中心就在F級生活區的入口前,幾人順著過渡空間步行了不久,便來到管理中心大門前。
他寬松的襯衫經過一天一夜早已布滿褶皺,衣擺上沾滿污泥,甚至連他的臉上也沾染了零星的血痕,可這一切卻并沒有令他顯出任何不堪或是落魄。【恭喜玩家小秦!您的直播間在新星推薦池中表現良好,連續30分鐘內排名上升百分之26.8,共有13,214名玩家為您點贊,請繼續加油!】但是死里逃生!
這樣比起來,這些觀眾喊幾聲“老婆”,簡直就是小兒科,不痛不癢,完全無需在意。
作者感言
不能繼續向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