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頭中裝著的是極為普通的紅豆八寶粥,散發出一股劣質香精獨有的甜絲絲的氣味。王明明的爸爸媽媽正站在門前恭迎兒子回家,聽到秦非問話立即搶著回答。攤主眼珠子咕嚕咕嚕,轉得賊溜溜的:“我不是和你們說過很多遍嗎?你們要是有本事,就把我這攤子上最高的那排玩偶打下來,要是不行——”
隊伍前進的速度如此之慢,正是因為,每當有一只動物踏進絞肉機里以后,機器上的黃燈就會熄滅。社區的各個角落, 玩家們均被這突如其來的轉折弄得一頭霧水。
他半閉著眼,昏沉的光線將他的睫毛投落在面龐上,勾勒出如墨的剪影。王明明的媽媽:“等你不害怕了,我們再裝上。”
孔思明猛掐人中:“他們該不會都變成鬼了吧??”
應或臉都白了:“那那那那那我……”
秦非動彈不得,但他知道這只手是屬于誰的。視線落在那兩把滲著血色巨斧之上。然后順著他的脊骨,緩慢攀升到了脖頸處。
那餿味迎風飄散,直接飄到秦非鼻端,秦非的喉結動了動,壓下胸腔中泛上來的細微惡心感。黑羽公會, 休息室一角。
在進操作間前,秦非走過一遍這條路。連預言家都出來了。
成功完成神廟打卡后,他們開始向下一個目的地行進,一路走得還算順利。“如果我問他是不是真的彌羊,他會點頭還是搖頭?”是祂嗎?
簽契約用的道具是B級玩家提供的,【守約信紙】。憑他們兩個的交情,自己要是求他把這個工作給自己,他應該會同意吧?
而同樣的,杰克此舉,也無疑是在將蝴蝶的臉面按在地上摩擦。
像大多數智能機的設置一樣,這臺手機中所有未讀消息和推送全都堆砌在鎖屏頁上。彌羊:真的很想亖一亖。
嘀咕個沒完沒了,連眼神都沒多給彌羊一個,仿佛要直接加入黎明小隊,把彌羊徹底甩在一邊似的。他從侍從手中取過香檳,替自己和茉莉小姐各自加了半杯酒。
這狗東西接誰的任務不好,偏要接蝴蝶的,一上來就和他作對。走廊一旁,先于秦非出來的玩家中,有兩人一直打量著這邊。
祂的眼底沒有情緒,那雙無機質的眼睛像是兩顆冰冷的琉璃球,望向祂的眼神空動無神,沒有分毫對焦。他擔心,假如他們想不到應對方法,密林恐怕會直接將營地包圍。
反觀秦非,大搖大擺地走在彌羊開出來的路上。每次呼吸都會給肺部帶來強烈的痛楚,分明身處在極寒之中,胸腔中卻像是有一團火焰灼灼燃燒,燒得人神志不清。他們現在已經配合得十分默契了,前面抱著手臂蹲著的兩人二話不說便追著垃圾車往前去。
蜥蜴已經痛的跌坐在地,汗如雨下。呂心瞳孔驟然一縮。幾年過去,直播間中的觀眾們更新迭代,對那些舊黃歷還有印象的靈體已少之又少,回想起來,竟已連他們的長相都記不清。
“Bingo——歡迎參與玩家的游戲!”杰克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眼神從始至終都沒從秦非身上挪開過:“這位?”像秦非今晚這樣用面具和禮帽遮掩面容,可以在黑暗中騙過NPC的眼睛,但,有可能連規則也一起騙過嗎?
孔思明、彌羊還有岑叁鴉,這三個人原本都是在旁邊的小帳篷的。光幕那頭的觀眾們瞪著直播畫面,發出比秦非還要清晰響亮的疑惑聲:“就是這一間。”老虎態度十分積極,搓著手介紹道。
陌生歸陌生,秦非手中這部手機,彌羊卻越看越眼熟。比起去房間里繼續拼命,秦非更傾向于多多觀察,或許能因此得到些想不到的收獲。忽然,蟲母扇動了一下翅膀。
斜坡有弧度,將那面擋住了。不需要值班的玩家去邊上休息,秦非縮在睡袋里。他呆的位置非常角落,恰好在最昏暗的拐角處,其他人都看不清他這邊的情形。
彌羊頭皮發麻:“這東西一直跟著我們?”后退兩步。
秦非怔了怔,轉身,掀開隔壁的帳篷的門簾。這個時候屋外卻忽然傳來動靜。而麻煩事還在一樁接一樁地發生。
事實上,不是彌羊不想走,是他實在走不開。
……秦非這樣說一半藏一半的話成功讓應或誤會了,他將秦非的話理解成了“刁明當時就在密林邊緣,一直和你們在一起,沒跑到什么特別的地方去過”。秦非思考了一秒鐘,笑瞇瞇地伸出手:“你好,彌羊,認識一下,我叫菲菲公主。”
下一秒,鏡中的仿制品緩緩咧嘴笑了起來。秦非:“?”可等到秦非四人魚貫從房里出來,外面的人卻全都愣住了。
而此時此刻,除了自身安危,他們更關心的,則是秦非能否逃過這一劫。16顆彩球的吸引力無疑十分巨大,反正現在也沒了旁人打擾,幾人說干就干,一溜煙躥回泳池對面,拿了網就開撈。靈體:“……”
秦非問完后耐心地站在原地,過了十幾秒鐘,房間果然給出了回應。對啊。三人向前走來,門口聚攏的眾人自動為他們分出一條道。
秦非輕輕念出封皮上的字。刁明如同驚弓之鳥一樣緊緊閉嘴, 不敢再說話。
……
作者感言
烏蒙一只腳還插在雪地里,伸出的手來不急及收回,人卻已經失去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