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望向夜空,熒光地圖中,最亮的依舊是活動中心一片。但作為系統設置的休息點,活動中心的安全程度絕對比社區里的任何地方都要高。敵眾我寡,沒有人體力好到能在社區里逃竄一整個晚上,直到天亮。
穿著連衣裙的小女孩穩穩當當站在射擊臺前的板凳上,她的同伴在她身后。黎明小隊的三人則站在距離更遠些的地方,正緊張地朝這邊望過來。但這些猜測隨著那個靈體的一聲嚷嚷,全都被打破了。預言家。
有反應慢的的觀眾,還在一臉懵逼地拽著旁邊的靈體問:
秦非趁著余阿婆發懵的時候不動聲色的偷偷打量著她身后那輛三輪垃圾車。
觀眾們一臉震驚。鬼火右耳聽著電話,左耳聽著來自頭頂的怪物腳步聲,冷汗順著臉頰滴滴滑落。烏蒙的長刀揮出,卻被灰白色的絲線團團纏繞起來,那絲線竟然是從雪怪的口中吐出的。
“那邊八個是一個小隊的。”光是名字都能叫百萬玩家聞風喪膽的污染源!秦非就像是在一片漆黑的房間中突然開了燈一樣,眼前的光亮刺激得他不由自主地閉上眼。
本該成為怪物風向標的秦非,幾乎是大搖大擺地向社區東南角走去。她的另外半邊果然是一條同樣的,又黑又亮的馬尾辮。經過了秦非的點撥,應或頓時如醍醐灌頂:“!!!有道理!”
他和污染源之間,究竟有什么關聯?現在,整間房間里,已經只剩下兩座雕塑還擁有著本來的面貌了。三十分鐘后,全體玩家修整完畢,迎著風雪離開了木屋。
“那是當然。”秦非頷首,“能為船上各位尊貴的大人帶來更加精彩的動物表演,這么好的機會,我怎么能夠不珍惜呢?”秦非挑起眉梢。他并不擔心自己小隊的成員反對這項決策,但彌羊、小秦、杰克,還有那個白發青年,都不是好惹的角色。
“而且雪山酷寒,生態環境單一,生長在雪山中的一般都是針葉類樹木,比如杉樹一類,但那座樹林中的植被卻并非如此。帖子里沒說樹林具體哪里有問題,只提到那位勘測員叔叔對此產生興趣,只身進入了林中。”
她抬起手,伸向前,像是下一秒就要沖破那片薄薄的玻璃的阻滯,狠狠掐住呂心的脖子。
事到如今,反而再沒有人因為秦非的遲疑而表現出不滿。
秦非身份有問題,三天來,大家或多或少都有所察覺。聽起來是一項十分艱難的極限運動,可對玩家來說,并非不可為之事。秦非緊了緊沖鋒衣的衣領,抬眼觀察著四周。
秦非疑惑挑眉:“什么情況?”
他被灰蛾群圍攻,自然沒空去做二次檢查。
最終她還是沒說什么,轉而詢問起正在擦著桌子的林業三人:那是真正的復眼,成百上千隊復眼中同時印出玩家們的身形。
玩具室里本就堆滿了各種雜物,柜子架子筐子,種種能藏人的東西,對于兩名玩家來說都變得巨大無比。鏡頭中分明空空如也,可船工不知發什么瘋,忽然轉身,一把抓向空氣!豬人NPC的聲音在喇叭中響起。
一個人影從拐角的綠植背后顯現出來。子彈“砰”地一聲沖出槍膛,不得不說秦非的設計水平很是不錯,一槍打出,墻上最高那排的第一個玩偶十分明顯地晃了晃。你真的是保安嗎?明明看起來更像是會攻擊社區居民的那一種。
老鼠那三人一直不遠不近地跟著秦非,在十余分鐘時間內,他們沒有表露出任何其他意圖,僅僅只是跟著。
林業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吃過了,吃過了,今天早上我們去喝了羊肉湯。”
一隊保潔NPC氣勢洶洶地從后門進入別墅,在亞莉安的帶領下殺進別墅內部, 開始大干特干。不遠處傳來簌簌的腳步聲,三途警惕地朝那方向望去,卻在看清來人后神色驟然一松。阿惠卻不樂意:“啊?不了吧。”
他毫無感情地念完一句口號,接著道:“你們幾個也是來報名夜間巡邏隊的嗎?”降維打擊,這絕對是降維打擊!陸立人知道自己這樣貿然搭訕,肯定會引起人的懷疑,所以他在之前的整個游戲過程中都沒有動手,也沒撒一點謊。
他正雙手抱臂,面色沉靜地盯著刁明看。
秦非低頭,鏡子依舊是他不甚清晰的臉。
靈體們雙手緊緊握拳,掌心被刺痛也渾然不知,不斷向光幕前方擠去。聞人黎明現在說不出自己是什么樣的心情,總之就是后悔,后悔他昨天發什么癲非要把應或安排在小秦旁邊。烏蒙站在雪地里吸氣又呼氣,把衣領拉下試圖用冷風吹滅心中的怒火。
以這玩家原本的實力,他完全可以聽到甲板上的人向下走動的聲音:秦非是個十分貼心的聆聽者,順手擰開熱水壺倒了一杯給孔思明。秦非找準時機,抓住烏蒙卡在墻壁里的那把刀,用力抽出,反身利落地將怪物割了喉。
“你們最好偷偷回去,先在活動中心旁邊觀察一下情況。”秦非略微沉吟后道。
彌羊輕輕嘶了口氣:“這體型,快趕上黎明小隊那幾個了。”秦非這樣斬釘截鐵的戳破, 讓彌羊連狡辯的余地都沒有。“你怎么知道我沒有聽見來自密林的聲音。”
“ NPC說過,他們是在當天中午上山,入夜時分扎營的。”
哪里來的殺千刀的小毛賊,連垃圾站都不放過!
作者感言
秦非微微垂眸,長而卷翹的睫羽在蒼白的臉上落下一排陰影,他從背包里拿出一支蠟燭點上,昏暗閃爍的燭火將他的神色映照得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