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對著中年人點點頭,語氣溫和地開口道:“你們好,我叫王明明。”不行,不能再猶豫,再拖下去,他什么也做不成了!他話音落下,十數道目光瞬間齊齊落到他的身上。
身后正在發生著如此荒唐的鬧劇,但司機半點反應也沒有,開車的姿勢與乘客們最初醒來時沒有分毫不同,就像是一尊木偶,或是一具被擺放在這里的、沒有思維和生命的尸體。
秦非站在交叉路口,背后是揮舞著斧頭的0號囚徒,身前是模樣惡心的2號玩家。5號中年人也跟著擠了過來, 見狀立即宣布道。原因無它,只是因為徐家老爺子早在50余年前便已搬離了守陰村,那時就連徐陽舒的父親都還只是個不記事的小童,更別提徐陽舒本人了。
程松瞥了那邊一眼,言簡意賅地回答:“污染。”“醫生的辦公室和休息室都在那里,但他一向神出鬼沒,你不一定能找得到他?!鄙窀傅?。
薛驚奇這樣想著,道:“我們先分組去幼兒園里面看看——”1號柜臺前,亞莉安正在一臉煩躁地收拾資料。雖然積分不高,可對于那些在游戲中表現不佳的低階玩家來說,也不失為一個優良的選擇。
“像你這樣熟讀圣經的人,一定是主忠誠的使徒,這不會錯。”從游戲開始到游戲結束,他都只是直著一根筋硬找。
鬼火人都聽傻了:“不是,我當時也在觀察他們,我怎么連個屁也沒看出來?”
可奇怪的是,秦非在那里的自助機前排了半個下午的隊,終于輪到自己時,屏幕上卻顯示他的個人資料內容“暫無查看權限”。鬼嬰理也不理秦非,調整了一下姿勢,舒舒服服看戲。但話趕話都說到了這里,撒旦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開口:“你愿不愿意成為我的信徒?”
這到底是什么東西……
程松的眼中閃過一絲猶豫。
就在刀刃要擦破他的脖頸、割破他的動脈的那瞬息之間。蕭霄如今的表現, 和他在這個副本中的隱藏身份有關聯。
秦非偷偷瞄了一眼,和《馭尸術》中提起過的一模一樣。他一邊思索著,手中的動作未停,仍在持續翻閱著那本筆記。他深諳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道理,轉過身,一臉和氣地詢問道:“有人想要和我一起去嗎?”
1號玩家坐在2號玩家身邊,和秦非一樣,他也正低著頭四處打量,兩人視線交錯,而后飛快分開。
老人沒有回答,他無聲地采納了秦非的建議,緩緩向窗邊挪去?!跋刃菹⒁幌掳?。”秦非沉吟片刻,邁步跨進了一旁屬于他的那具棺材里。不知出了什么事,那人走得踉踉蹌蹌,步子也很慢,并沒有注意到走廊的這一端,秦非和蕭霄正在望著他。
而是因為他發現,自己轉過拐角,卻又回到了剛才那條路起始的地方。
程松一點都不想試試?!?…原來,在副本世界中也并不全是背叛與算計。
鬼火想要開口說些什么,被三途一把拉住。
鬼女忽然就愣住了。分明是十分輕飄飄、一點分量都沒有的一句話,卻莫名讓蕭霄的心安定了下來。
沉重的木門被吱呀一聲推開,有人警惕地探出頭來。與其他人表現出的惶恐不同,這三個人看上去十分冷靜,雖然同樣神色緊繃,但這種緊張是和另外十四人截然不同的,就好像他們很清楚自己即將面對的是什么狀況。6號竟然準備拿他開刀。
就像秦非在鏡子中看見了他內心的“撒旦”、又在房間中發現了象征著魔鬼與邪惡的山羊頭骨。
假如沒有秦非第一個嘗試,他們是斷然不敢輕舉妄動的。
“是嗎?”村長的音色中逐漸沾染上了幾許陰森,帶著壓迫感的聲音從前方傳來,“你確定?”視線交匯,雙方均是一愣。他在一條條昏暗的過道間穿行著,浸染著血跡的沉重衣擺被風帶起。
蕭霄站在旁邊,長長地噓了口氣。他就像是觸電一樣,將手縮回了黑暗里。
媽媽就媽媽,男媽媽也是媽媽。
既然秦大佬這樣要求他,他就算狠狠勉強自己,也必須努力一下。
光線昏暗,人跡罕至,算得上一處說悄悄話的好地方。要命!蕭霄如今的表現, 和他在這個副本中的隱藏身份有關聯。
兩邊靠墻位置都有看守巡視,手中握著電棍和釘槍,望向眾人的眼神狠戾,看上去十分不好惹。
……沒人可以說話,視線也被棺壁所限,秦非百無聊賴,睜眼看向天空。整整兩年,沒有任何一個人成功揭開過守陰村背后的秘密。
拿他的肩膀當了這么久的座位,總該給點好處費才是吧。秦非使勁壓住自己意圖上翹的嘴角:“沒有,你說得很好,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問神父的意見?!薄皩?,還有那個帶我們來活動室的引導NPC,我們也可以問問他社區有沒有其他志愿者之類的工作能做?!?/p>
當然,這里面不包括秦非。強烈的電流順著肩胛骨傳遞至四肢百骸,蕭霄立刻癱軟著倒了下去,眼睛隱隱有翻白的趨勢。
作者感言
這些蟲子現在是安靜的沒錯,可彌羊沒有忘記,頭頂的倒計時還明晃晃地漂在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