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溫熱迅速向外噴涌。“萬一在12點前,有其他人動手了——”
在秦非連貫而有序的誦讀聲中,黛拉修女看向他的目光越來越柔和。那是一道十分厚重的腳步聲,伴隨著沉悶的金屬摩擦聲響,從距他不遠處的墻面后響起,正越來越近。分尸。
他將手握拳,抵在唇邊輕輕咳了一聲:“時間不早了,孩子該休息了。”她咬了咬嘴唇,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貪婪:“包括我也一樣。”有人在歡呼,有人在尖叫,有人呼朋喚友,興奮地喊他們趕緊過來。
“他們沒抓到小秦,還被他狠狠擺了一道。”
“這樣清晰的痕跡,一定是在受害人本身出血量就已經非常大的情況下造成的。”看來這個玩家十分敏銳。
等到0號看清追在蕭霄身后的人是誰以后,原本低落的心情瞬間云開雨霽。
硬板床上散落著揉皺了的床單和枕頭,墻邊的柜子里放著些水盆和杯子之類的日用品。
秦非與NPC在車頭窸窸窣窣搗鼓了這么久,自然不可能逃得過其他人的眼皮。“那六個人并不是死了就算了,等到7月15,他們的尸體在村祭上還有用,村民們應該不會大費周章的先將他們埋了,然后再挖出來。”“是嗎?那我再看看吧,我剛才差點就走了。”
蕭霄吞了吞口水,望向身旁的秦非。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蕭霄嘆了口氣,垂頭喪氣地坐在水吧旁邊的椅子上。可,秦非還能等到那一天嗎?
嗯,對,一定是這樣!
以前來徐宅的那些主播,基本上都在一樓就被鬼魂勸退了,就算有人裝著膽子來到二樓,也進不了這扇門。在蘭姆的記憶中,他本身也當了很久的蘭姆。她向后退了半步,回歸到老玩家的陣營當中,仿佛全然沒有覺察到背后那一道道怨懟的眼神。
秦非站起身,觀察起告解廳中的情況。雖然秦非此前從未經歷過結束直播的流程,可敏銳的直覺依舊讓他在第一時間便覺察到了異常。
她看起來比自己的媽媽年紀還要大,卻因為倒霉被卷入這種危機四伏的直播當中。為了生存,即使好不容易逃離副本,依舊不得不被迫每天進行高強度的工作。
不過還好,現在是在里世界,有了修女黛拉的協助,這一切操作起來并不會十分困難。如果你看見通往地下的階梯,請立即遠離,否則后果自負。“秦、嘔……秦大佬!!”
和他一起去村東當然是不可能的,其他玩家沒有看過掛畫,隨意離開義莊勢必要違反規則。說完這些話,修女抱著自己翻找出來的東西急匆匆向外走去:“我現在去處理告解廳的事,您稍等一會兒,我馬上就回來。”
聽蕭霄低聲說完心中的憂慮,青年無所謂地笑了笑,神情十分放松:“我倒是覺得,他應該不是那種沒事找事的人。”他當然知道自己這樣純粹是掩耳盜鈴。秦非以前在網上瞎看一些冷知識時,曾經看到過一種茅山煉尸法,和這書中記載的就差不多。
看不慣賭徒的大有人在,也并不是人人都害怕他們,這個靈體說起話來毫不客氣:“我看你,恐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聽到這里, 三途和鬼火都不動聲色地給了秦非一個好奇的眼神。恰好甩脫一個鬼怪,秦非猛地轉身,銳利如鷹的視線越過重重黑暗,精準降落到那慘叫聲的來源處。懸浮在大廳中央的光幕中, 玩家們的臉上正呈現著和觀眾們如出一轍的茫然。
“唔,這樣。”秦非了然地點頭,“不夠的話,一會兒還有。”
雖然這樣會遭受很大的反噬,但撒旦實在忍不了了。一言出,屋內所有玩家頓時齊齊看向他。
蘭姆該不會擁有一個和灰姑娘性轉版一樣的童年吧?
其實蕭霄也很好奇,秦大佬會說出什么懺悔的話來。秦非很擔心,他最后會不會真的變成那種嘴歪眼斜、說話直掉口水樣子。秦非心下一沉。
這次他面對的終于不再是空空如也的棺材板。
三言兩語講完了重點,崔冉清了清嗓子,堆起和善的笑容掩住眼底的算計:“現在,你們可以打開屬性面板,看一看自己的陣營和任務。”
本來不怎么尷尬的,被你這樣一說,不尷尬好像都過不去了。這場超乎所有人預料的自殺,想必,就是8號向6號投誠的禮物。那種體驗,就好像有四個大漢摁著他的肩膀把他壓在地上,而他的面前正坐著一個人,那人伸出腳來,讓他用舌頭舔他的鞋面。
秦非做出一副困擾的表情,像是因為蕭霄這句話恍然大悟了似的。“接住!”
他們三個是臨時組的隊,離開活動中心后在路口遇見,恰好三人都不想單獨行動,于是便湊在了一起。“嘔——”
果不其然,在原本該是引言的位置出現了一條條的規則。秦非點了點頭。暫時安全下來的蕭霄愣愣地看向秦非那邊,完全搞不明白事態是怎么演變到如今這一步的。
徐陽舒……是誰來著?他好像記得又好像不記得。他連眼神都不曾給秦非一個,腳下步速飛快,就這樣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直至最后——秦非:“……”
作者感言
“你只需要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