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面被打磨得增光瓦亮,鑲嵌在一幅做工異常精美的金屬鏡框中,鏡框的邊緣雕刻著繁復的花紋。眼前飄過一大堆無意義的彩虹屁。秦非清了清嗓子,試探著和手打招呼:“嗨?”
木質窗扇磕碰在墻沿上,發出輕輕的響聲。
大腦中某根神經如同過電般輕微彈跳了一下,秦非在思想意識還沒有完全扭轉過來之前,身體已經搶先一步做出了反應。
這些討論,秦非并沒有看見。
假如玩家們通過“躲進棺材”就可以規避掉“看了神像眼睛”的懲罰,那這一切消解得未免都太過簡單輕易了。
可12號口中描繪的那幅畫面,也的確調動起了他血液中的興奮因子。“……不,準確來說,我還沒來得及犯。”
“我這次絕對沒騙人。”徐陽舒伸出手發誓,“ 我保證,我把老宅翻了個底朝天。那里真的什么也沒有。”秦非:“?”
那六具尸體的名字,秦非倒是記得——祠堂里那六個牌位上有寫。撒旦的表情都有點扭曲了。房里很安靜,沒有拉窗簾,明媚的陽光從窗外傾瀉而入,隱約能夠聽見外面傳來清脆悅耳的鳥鳴聲。
四只黑洞洞的眼睛仿若無機質的玻璃球,就那樣直勾勾地向秦非望了過來。
沒有人會相信老人所謂“過幾天就知道了”的說法,在規則世界中,時間給予玩家們的,永遠只會是同一個恒定不變的答案。
自從剛才幫了19號玩家一把之后,他們已經連續五六分鐘沒有聽見任何其他動靜了。
其他玩家:“……”
這東西,真的是“神像”?實話說,老玩家們都沒什么熱情回答。
雖然幅度非常小,但也足夠令秦非身心舒暢。青年笑了起來,半蹲下來,俯身跟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圍著他打轉、看起來非常想和他待在一起的鬼手打招呼:
焦慮與緊張使他的語氣不自覺帶上了一點哭腔。“但門口的木頭椅子上擺了個擴音喇叭,每隔一分鐘就會播報一遍,不要插隊!不要插隊!”
一只冰涼的手搭上談永的肩膀。更何況徐陽舒本就是個一桶水,不滿半桶水還一個勁瞎晃蕩。孫守義上前兩步,抬手推動義莊大門:“先進去再說吧。”
王明明的媽媽:“挑食可不是好孩子的行為喲。”秦非接過三途手中的筆, 筆尖落下,在紙上畫出長而筆直的橫線。順帶還將白天出去過的所有玩家都打上了“不是好人”的烙印。
6號一行人先后殺死了兩人,這一舉動終于讓其他玩家感到了不安。在F級玩家當中,靈光蠟燭已經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了。但,為了扳倒12號,他已經克服了心中的一切恐懼。
那是個穿著一身高領白袍的男人,身量細長,他一只手提著一個藥箱,另一只手拿著一根長長的木棍, 臉上佩戴著形如鳥嘴般的面罩, 一步一步向秦非所在的方向走來。會被系統冠以“游蕩的孤魂野鬼”這種絲毫不入流的名字的,想來也不可能會是什么厲害角色。
可是十四號的女人竟然也沒有找到東西。就在不到半小時之前, 這樣備受矚目的人還是6號, 以及他身旁的5號和7號。“尊敬的神父,我要在此懺悔。”
茍住,將自身的存在感降到越低越好。可惜,0號這一波失算了。
兩條規則疊加,意味著玩家們從踏入這間房間的那一刻開始,就絕不能再用自己的聲帶發出任何一丁點額外的聲音了。幸虧他膽子大經得起嚇,這要是別人還真不一定受得住。
“啊!!啊——!!!”慘叫劃破夜空,在義莊內回蕩。
“假如”秦非發生了什么意外,他也并不希望頂著一顆空空的腦袋、好不容易茍到現在的蕭霄,和他一起殉在副本里。
小房間里沒有喇叭,冰冷的系統女聲從空氣中響起。
其他小孩齊聲應和。逃不掉了吧……
“你為什么要這樣做?”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過去,他就完全笑不出來了。神父是告解廳中不可或缺的角色。
他沒有觀眾們那么復雜的心理活動,只是悄悄訝異了一下。中心城中不允許玩家互相屠殺,因此在城中被公開定位,威脅還沒有那么大。秦非沒聽明白:“誰?”
3號不明白。怎么這家伙全然不為所動?而他們進入的這座教堂,正是圣嬰院。
話未說完,廣播預告的5分鐘時間過完,蕭霄眼前白光一閃。
作者感言
“它想讓我們盡可能地探索副本,將社區背后的秘密一點點挖掘出來,展示給觀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