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看去就會發現，他們的笑容格外僵硬，漆黑的瞳孔死死盯著玩家的臉，呼吸間，脖頸和胸腔都不見絲毫起伏。“而且雪山酷寒，生態環境單一，生長在雪山中的一般都是針葉類樹木，比如杉樹一類，但那座樹林中的植被卻并非如此。帖子里沒說樹林具體哪里有問題，只提到那位勘測員叔叔對此產生興趣，只身進入了林中。”就這樣吧。

“輸掉輸掉，小秦輸掉，進門就被鬼咬死！”雪屋中的玩家分成了兩波，一半人圍著刁明的尸體檢查、尋找著可能出現的線索，黎明小隊則聚在另一邊開會。什么辦法也沒有，只能該干嘛干嘛去。

他在一片混沌中勉強找回自己的思維，抬眸望向前方領隊的青年，眼含希冀地詢問道。

“他你都不知道？最近很活躍的新人，沖榜速度特別快！”通過不動聲色的偷聽，秦非已經了解到豬欄中幾名玩家的姓名。他有點不高興，沉聲發問：

秦非瞥他一眼：“怎么？不行？”他正沉默凝視著自己的尸體。被崔冉這么一說，宋天更加害怕了，一顆心臟在胸腔中咚咚直跳，仿佛隨時都有可能順著喉嚨掉到地上。

通關大門的寬度，足夠讓四五個玩家同時進入。他甚至懷疑秦非根本沒有留意到王明明家中那些顯而易見的異常之處。那兩把斧頭深灰色的金屬截面上, 遍布著暗紅色的銹跡, 刀刃卻寒光閃閃，僅用肉眼便能看出鋒利異常。

污染源聯系他了。他話說到一半，突然幡然醒悟：“你在副本里的時候就拿到了？？？”這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真的太可惡了！！

彌羊的腦海中一幕幕劃過秦非在副本中的所作所為，越想越覺得，身旁這人簡直是個如同bug般的存在。稍高一級的污染, 可以完全修改玩家的思想內容。聞人黎明猛然松了口氣。

明明光幕在所有靈體眼中都是同樣的大小，并不會因為人多而看不到。可這次秦非先是幫他們扛住了，精神污染，現在又拿捏了他們的陣營屬性。

秦非正在和那個比他整整高出兩個大等級，卻對他言聽計從、卑躬屈膝的玩家簽契約。他們在那里遇見了一個偽裝成好心人的巫婆，巫婆帶他們走進了一座糖果屋，將兩個孩子關在里面，準備吃掉。彌羊的識相讓兩個NPC非常滿意：“來吧，兒子。”

“再在垃圾站里找找。”秦非沒有著急離開。烏蒙不帶分毫遲疑，手起刀落，怪物的身體從胸腔正中被劃成了兩半。即使不借助這枚戒指，祂一樣可以進入副本。

聞人見狀深受感動，默默在心中為兩人貼上了“心胸寬闊不計較”的大好人標簽。

丁立甚至有些羨慕起黎明小隊來了。秦非一怔。閾空間通常以“房間”形式出現，在房間眾多的船上，這一點非常具有欺騙性，不小心就會引人無意間闖入。

秦非會將羽毛收起，純粹只是出于一個簡單的原因。聞人黎明將剛才發生的事告訴了烏蒙, 烏蒙終于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杰克再次咧嘴笑了起來。

咔嚓。“……你什么意思？”

只有秦非。“好家伙，谷梁是個圣人嗎？第一次見有人主動貢獻自己的。”

狹長的山谷中，所有人漸漸分做了兩路。“這段經歷成為了勘測員的心病，他無法放下心中的疑惑，一直在尋求雪山奇遇的真相。”

微張著口，口中呢喃著無人能聽動的絮語，仿似在與來自密林深處的喚聲相呼應。崔冉沒回答他的問題：“你再仔細看看。”

“主播牛逼！！”秦非的視線斜斜下移，落在手旁的雪面上。

“我知道這些，是因為我去看過蝴蝶歷年展示賽的視頻呀。”身上怎么能連一件像樣的道具都拿不出來呢？？？孔思明整個人就像是忽然被人按下啟動鍵，眼中驀然涌現出情緒波動。

盜竊已經完成，狀態不可更改，彌羊心里很清楚，起碼在這個副本內，他絕對會一刻不停地對著菲菲公主冒粉紅泡泡。但，警方的調查結果卻讓這成為了板上定釘的事實。

副本中不止他和小秦兩個A級玩家，他們能意識到不對勁的地方，沒道理別人就看不出來。彌羊閉眼，深深嘆了口氣，無聲地高呼救命。

“別的方法其實倒是也有，但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之前的兩次直播中玩家的第一反應都是用積雪將尸體掩埋，我懷疑系統在這其中做了一些手腳。”這些樹的內部似乎是空心的，在大樹旁邊的雪地，殘留有一些古怪的痕跡，看不出是什么曾經來過。聞人總覺得，應或“副本特意陷害玩家”的論調奇奇怪怪的，如今卻有點反應過來了。

雖然對方似乎動用了一些談判的小技巧。豬人的樣子實在不怎么好看，豬的耳朵和豬的鼻子將臉皮撐得亂七八糟，讓他看起來就像一個怪物。

一張陌生的臉。

雪越來越大了，風也是。污染源？“到底發生什么了？？！”

聞人的眉頭挑得一邊高一邊低：“請冷靜一下，我沒有惡意。”一張能夠將人引到致命之地的假地圖，起碼應該要擁有以假亂真的能力。雪地上的尸體實在和秦非太像，彌羊光是用看的都覺得腦袋疼。

岑叁鴉又不是神仙，如果什么都能感覺得到，他在副本里就無敵了。既然已經有了人愿意陪呂心去廁所，其他玩家自然不會再多嘴說些什么。宋天松了口氣，心情卻愈發緊張了起來。

秦非回頭時, 視線隔著重重人影與開膛手杰克交錯。秦非微垂著眸，他的長相比起彌羊要顯得柔和許多，長距離奔跑后引起的缺氧使他的皮膚格外蒼白，他蜷著身子坐在房間角落，整個人顯得異常無害，抬眼看向彌羊時，清澈的淺色瞳孔中滿載著溫和的平靜。

那人自知今晚絕對逃不掉了，也不再努力掙脫，而是奮力地仰著脖子，對著蝴蝶的背影怒聲叫罵：“沒事。”秦非并沒有特別遺憾這次與線索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