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抬起腳,躲過一只差點從他腳面上蹦過去的老鼠,眉頭不由得緊皺。冥冥之中,眾人仿佛能夠覺察到,有什么東西正蟄伏在這扇大門背后,伺機而動。
過了好幾分鐘, 兩名玩家青白交織的臉上終于有了些許血色。
6號覺得自己真是時運不濟。在他們進入里世界的這段時間里,表世界的休息區顯然并沒有人來打掃過。
房間一角, 尖銳的長指甲僵在半空,五根手指奮力扭動著,就像是在和難以違背的命運做最后的抗爭似的。
詳細到哪里有幾間房、哪里有幾扇門、幾扇窗, 全部落實在了紙上。剛才那個探員在這里說蝴蝶的笑話時,招待室里其他玩家眼中的幸災樂禍都快要化作實質,流到地面上去了。他在進店前也看過門口的規則,規則上面寫了,店里只有炒肝這一樣菜品。
秦非揉了揉眼睛,又打了個噴嚏。
那些衣服常年在商店里吃灰,管理員見秦非一口氣打包那么多,直接給他打了個對折。青年笑瞇瞇的,漂亮的眉眼彎出好看的弧度,他的神色柔和親切。秦非聞言,眉心不由得輕輕一跳。
喝涼水都會塞牙縫,深呼吸都能把自己噎死,說得大概就是現在的秦非了。
心之迷宮的入口就在地牢里,這兩個場景是連貫的,因此迷宮中同樣苔蘚遍布這件事完全順理成章,實在很難引起人的注意。他正盯著自己的手。
凌娜退后幾步,敷衍地向刀疤點了點頭,隨即轉身便走。秦非沒有氣惱:“司機先生?”
光幕背后,正在觀看直播的靈體們笑得東倒西歪。甚至是隱藏的。
好在他雖然蠢了點,卻十分懂得審時度勢,眼見秦非他們叫凌娜閉嘴,直接跟著抬手捂住了嘴巴。
他們是去過屋檐上掛著紅紙錢的村民家中的,就是那個狂化的老爺子。他們好像趁他不注意,偷偷摸摸地懂了些什么。蕭霄與6號一個跑一個追,在寂靜幽暗的游廊里渲染出了一種生死時速的激情氛圍。
秦非推開門,在正對門的餐椅上看到了半截人類的指骨。
可如果他說的這些不是真的,他又為什么要殺了8號呢?青年微微頷首:“我來找你是為了告解廳的事。”
秦非沒有對此表現出驚喜或是意外,系統連讓秦非說話的時間都沒有留,完成全部結算后,直接將他踢出了結算空間。
玩家們:“……”這邊一群玩家眼睜睜看著他由遠及近,又走回眾人之間,在抬頭看見他們后談永猛地一怔眼中,盡是茫然。唯一的光源是兩側懸掛的壁燈,每隔幾米便出現一盞, 暗沉的橘色光線將一張張面孔映照得狀如鬼魅。
柜臺內。
只要他成功取代了12號,憑借他魔鬼的能力,要想弄死那其他23個圣嬰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嗎?秦非耳畔回響起神父說過的話。起初只是失去一些負面情緒,恐懼、悲傷、懊悔……漸漸的,連正向的情緒也開始逐漸淡漠。
然后他突然抬起手來。一片寂靜中,青年突然開口。有人清理了現場。
他們又將視角切了回來。“這是最新的刑具,你將會成為第一個使用它的人。”修女將刑具推到秦非臉前,金屬制品輕微的腥氣飄進鼻腔。“這樣清晰的痕跡,一定是在受害人本身出血量就已經非常大的情況下造成的。”
NPC的眼中狂熱盡顯。
他小心翼翼地探手,去碰門旁那塊窗簾似的墨綠色絨布簾子。鬼火不知道蕭霄的精神免疫有多高,但,從蕭霄在這個副本中的表現來看,鬼火對他實在無法報以什么太大的希望。
離開前,秦非特意繞去徐陽舒的棺材那里看了他幾眼。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扯了半晌閑天,那邊的鬼火男終于注意到了他們。她的狀況比起鬼火也沒好到哪兒去,渾身上下每一根血管中流淌的血液都像是在灼灼燃燒著,一旦不注意,隨時都會火山噴發。
他上前想去問小桑,小桑卻不理他,只是看著他,離開嘴無聲地笑,笑容陰森又滲人,把宋天嚇了個半死。林業只在F區待了三四天,自然不可能去做什么清潔工。
鬼嬰的領域就像一個隱藏在虛空中的口袋,它只鉆出一個頭,秦非就只能看見一個頭。作為一個已經存活了成百上千年的墮天使,一個在地獄的業火中生存的惡魔,撒旦原本的模樣同樣十分英俊。“既然是對抗賽,紅方的任務是找出藏在社區里的鬼,那白方的任務會不會就是保護社區里的鬼?”林業給出了推斷。
“當然是——”秦非拉長聲調,溫柔地給出了絕情的回答,“不行的。”他是真的。后腦勺和后背都傳來痛楚,撒旦愕然地坐在一地羽毛當中,他低垂著頭,身體輕輕發顫。
他采取了一個迂回婉轉的方式給鬼女答復。
在危機意識還沒有完全消弭的時候再次邁入危險。
可他們剛聽完秦非的一席話,如今望向彼此的眼光中都帶著猜忌和懷疑,不要說通力配合,假如真的遇到危險,就連最簡單的合作恐怕也無法完成。
作者感言
秦非思索片刻:“唔……或許,你有沒有什么辦法,能夠讓我偷偷回到A區的新家,而不被任何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