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異常確定自己必然會進入對抗賽時,那種未知所帶來的緊張感便自然而然地消失了。……當然沒死。
他原本清雋的面龐早已看不清五官,鮮血順著肩頸劃過手臂,在指尖匯聚成一點,又緩緩滴落在地。眾人七嘴八舌地嚷著,急著去找柳樹卻又不敢走遠,只在小范圍內四下亂竄。
秦非見狀心下稍定。神父用看智障的眼神瞟了蕭霄一眼。
連腦袋都不稀罕,那他實在沒有什么更好的東西可以供奉上去了。中年玩家名叫華奇偉,穿著一身質量上乘的深灰色西裝,領帶夾锃光發亮,一看便知他在正常世界中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主播使喚起他們來肆無忌憚,經常將他們推到前方抵御危險,從而弄得傷痕累累。
至于他時不時降智的原因——秦非也找不出來。按照往年的祭祀情況,咒念到這一部分時,棺中的尸體勢必會發出很劇烈的震蕩聲,那是那些尸體的亡魂在抗拒林守英的吞噬。“他們派了四五個彪形大漢守在我家樓下,就連我下樓去小區門口買包煙,身后都有人寸步不離地跟著。”徐陽舒苦著臉道。
那是祂原本的樣子。“要把副本怪物帶走,就只能是簽訂主從契約了吧。”
“導游是不是耍我們的?”程松面色不善。房門緩緩打開。
身后,黃袍鬼已經以最快的速度追到了這里。
折騰了半晌。
“難道……”他抬手,輕輕摩挲著下巴,“你是故意的?就是想要嚇我一跳?讓我想想,人在害怕的時候會有什么下意識的反應——啊,我知道了,會叫出聲吧。”
她指了指秦非肩上那件臟兮兮的小衣服。玩家們扮演的角色并非一個個真正獨立的個體,而是基于主人格存在的24個分裂人格。
或許是疼痛起了某種刺激作用,空氣中那鐵絲網般密密糾纏的控制感忽然輕了不少。又是一個老熟人。0號囚徒的確也掌握著一部分催眠與迷惑他人的能力。
事實上,別說拿到積分,玩家們根本連獲取積分的途徑都不清楚。那些尖叫著四處亂跑的村民也隨著黃袍鬼一起消失了,如今,整個祠堂中又只剩下了秦非自己,周遭死寂,連一片落葉的聲音也沒有。安安老師立即像一陣旋風般刮到了秦非面前。
“唔。”秦非明白了。這是一本薄薄的冊子,總共加起來也不過十頁紙,里面的內容煉得很干,直切主題,一句多余的廢話也沒有。他抬起頭,直勾勾地望向玩家們的眼睛。
【炒肝店老板娘:好感度5%(老板娘對你不怎么感興趣,勉強能認出你是小區里的孩子)】
她臉上的笑容有種很難形容的僵硬,像是一個蠟像,或者一個雕刻精致的木偶,看了久了讓人有種渾身不舒服的感覺。
不知為何,秦非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像是一只壞掉了的座鐘擺錘,節奏規律得有種說不出的詭異。賭盤這種東西,他在中心城中休息的那幾天里也是略有耳聞。還是省點力氣吧,別在敵對公會的同伙面前丟臉了!
緊接著,他抬起頭來。秦非皺起眉頭。
他終于看見了他心心念念的人!
導游果然回答了秦非,他搖了搖頭,斷斷續續地開口道:“我還有、其他事要忙。”幾十年前的徐家祖宅,一點也不比幾十年后的冷清。
“天……亮了?”蕭霄伸手, 五指穿過乳白色的濃霧,神色有些許恍惚。
如果他們在做任務時耽誤了太多時間,很有可能得不償失,最終依舊只能淪落到成為祭品的境地。他在床上坐下,還沒來得及思考什么,房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
只是,現實很快打了徐陽舒的臉。所以,祂是像那種傳說中的神明一樣,全知全能、無所不知嗎?
那聲音極輕,若是秦非耳朵不夠好或是睡著了的話,肯定就會被忽略了。污染源出現了。
既然決定要去,那自然是越快越好。只是,眼下他似乎沒有更多選擇的余地了。秦非眸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
之后接連幾天,蕭霄都表現得像是一只驚弓之鳥,他禁止秦非外出,一日三餐都幫秦非帶到房里來。緊接著,她以一種近乎同歸于盡的決絕姿態,用盡自己全身的力量,猛地將刀疤推到了祭臺下!柔軟的濕氣氤氳在耳側,帶著馥郁蘭香的呼吸近在咫尺。
修女目光一變。按家中老父的敘述,守陰村中家家戶戶都以趕尸為生,雖說這一脈幾十年前就沒落了,但那可是一村子的趕尸匠!總能有一兩個人還會吧。
蕭霄無語了。“除了艾拉,還有那個最最討厭的彼得·瓦倫——就是那個渾身長滿了瘤子一樣的眼睛的家伙。”“主播是在防修女吧!這個修女太崆峒了,主播肯定是怕他下回和隊友交頭接耳的時候修女又發瘋hhhh。”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人影閃過,沉穩有力的手臂緊緊扯住凌娜的手腕,將她從尸鬼的嘴邊拽了回來。要形成這般盛況,除非所有的觀眾都不約而同地厭倦了他的解說,在同一秒鐘選擇了閉嘴。
作者感言
“怎么會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