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那頭,有人轉過墻角。不知為什么,眼前的蕭霄總讓秦非感覺到些許陌生。
這種母慈子孝的奇怪場面到底為什么會出現在一口棺材里?他向兩側扯了扯嘴角:“呵呵,不要開玩笑了,下午你的同伴來這里找過我,說他們和你走散了。”
一片安靜的走廊上的確傳來了輕緩的腳步聲。幼兒園依舊是剛才那個幼兒園,卻又好像變了模樣。
“沒動靜。”刀疤道,“也許他們不會出來了……”
每個人都想擠上前去看那張紙條,有外圈的玩家看不見,焦急地墊著腳:“紙上寫了什么?”那就是死亡。
一寸一寸,向著玩家們聚集的地方蔓延過來。
秦非順著導游所指的方向望了過去。“傳教士先生?”這對抗賽里的陣營歸屬雖算不上什么絕不能為外人道的隱秘,但總歸也是能瞞一時是一時。
至于袋子里裝的是什么,已經很容易猜到了。
直播鏡頭中,那張被放大的漂亮臉蛋直接引得整個F級大廳沸騰起來。
那……就是單純看臉來判斷的咯?直到太陽落下又升起七次。
醫生的辦公室,其實也就是教堂的醫務室,這里沒有鎖門,秦非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一眾玩家面面相覷。其他地方不是沒有線索,而是即使玩家掌握了再多線索,在這個副本中都沒有意義。那人站在道旁,過于劇烈的運動幅度使它身形模糊,寬大的紅色帽檐和拖地的長褂令它看上去不像是一個現代人,反倒像是一個……
他們是去過屋檐上掛著紅紙錢的村民家中的,就是那個狂化的老爺子。低低的陰笑聲又從背后傳來,孫守義面色不虞,舉著手中的蠟燭朝身后的黑暗處揮舞了幾下。將那張總是圣潔如天使般的英俊面龐,也由此而被暈染得猶如鬼魅。
解決6號刻不容緩。祭臺上并沒有擺神龕或是掛畫, 空空如也的桌案上只有幾抹香灰。
禮堂四角擺放著白色的紙花環,屋子一角,老舊的幔帳隨風舞動。“規則六說了,迷宮內允許并支持一切暴力行為,說明我這樣做是完全合規的。”其實三途也算不上什么聰明人,她的天賦技能主要都點在了武力上,副本解謎本就不是她所擅長的。
秦非眨了眨眼,默默退后半步。
這孩子秦非認識,正是不久前才見過的那個24號圣嬰。看著針頭后面戳出來的棉花,蕭霄瞬間驚出一身冷汗。
還是說,整個村子都正在隨著時間流逝而不斷變化著?不是說要為自己犯的罪懺悔嗎,秦大佬這是在說什么東西???
實在嚇死人了!“以上即為本次旅程全部旅客須知,詳細游覽項目及細則將由導游介紹,祝您擁有一個愉快的旅途!”
留給他們找材料的時間已經不多了。秦非說的自然是大實話。
而剩下的玩家則迷茫地互相望著。秦非將走廊靠近教堂這一頭的門也上了鎖。NPC有個球的積分。
凌娜心臟狂跳,以一種近乎小跑的速度飛快行走在過道上。他似乎有些難以置信,拉著秦非的衣袖左看右看,直至將面前的人仔仔細細檢查了一番、確信秦非沒有出任何問題,終于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她鼓鼓囊囊的眼球遍布著血絲,瞪向身前三人,像是在等著他們給出某種反應,然后借此作出評判:畢竟,在這種生死關頭擔憂自己的儀容儀表,怎么看怎么矯情做作。“動手吧。”祂十分平靜地說道。
那低啞而哀婉的歌聲,在空氣中回響。
雖然宋天上次做的任務比較簡單,但是那并不能擔保他們觸發的新任務也像那個一樣毫無難度。無論是禮堂中那副突兀出現的掛畫,還是夜晚村道兩旁那鋪天蓋地的、幾乎要將人的視野淹沒的石像,都在明晃晃地、十分刻意地吸引著玩家們的視線。
……篤——秦非抬眸望向眼前的玩家們,面上掛著似是而非的笑。
秦非的身后,一直沒有說話的安安老師探出半個腦袋來。好的吧,怪不得你會覺奇怪。
秦非站在幾人中間,輕言細語地總結著自己的發現:他那本該空無一物的右手,卻被一只冰涼涼、濕漉漉的手纏住了。
他步速未減,在這座密閉的迷宮里,就像一支正在高速移動的箭矢,沖破空氣,沖破黑暗,向著前方那一抹明亮直奔而來。“應該是沒有吧……但也不一定?這幾天剛放暑假,我才從學校回來不久,不太清楚呢。”她們穿著血一樣鮮紅的衣袍,長著血一樣鮮紅的眼睛。
按照這棟樓中的鬼魂密集程度,不難想象,若是沒有秦非剛才的急中生智,兩人如今將會面臨怎樣的滅頂之災。秦非渾然不在意地擺了擺手:“你在開什么玩笑,我當然聽到了。”……
作者感言
像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富有孝心的好孩子那樣,秦非說出了十分體諒媽媽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