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靈體看向光幕的眼睛都瞪得滾圓。
徐陽舒被迫在前頭領路,走路時雙腿肉眼可見地發著顫,整個人幾乎都黏在了一旁的蕭霄身上。事實上他們也的確必須要走進這個房間, 不然只怕后腦勺岌岌可危。
那是個看起來老得不像樣子的男人,灰白色的布衣蓋在瘦削的身體上,就像一個搭著爛麻布的架子。
分明就是14號的模樣。而且,秦非還想到了另一件事。秦非:“……”
他只朝那邊看了一眼,便毫不在意地收回目光:“他們不會相信你的。”因為游廊雖然結構復雜,但隔音并不好。村民這樣問道。
他的手腳被剁下,胸腔被剖開,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死死瞪向秦非所站的方向。那個人影消失的瞬間,縈繞身周的濃郁黑暗也開始退散,像是漲落的潮水,十分迅速地涌向同一個方向。
秦非在逃跑過程中不小心踩到了一只老鼠,囚犯穿的軟底鞋下傳來軟綿綿的觸感,空氣中傳來“吱——”的慘叫聲。
這是真實存在的人臉嗎?“這好像是…一行字?”林業湊近看了半晌,勉強辨認出其中幾個,“最…地……”
周遭一片死寂。書本翻開的一瞬間,玩家們齊齊愣住了。
他們不知道身旁的人是什么陣營,也不知道對方陣營的任務是什么。這些線索就是由曾經通關那場副本的玩家們提供的。“我先是把大廳找了一遍,然后按照由近到遠的距離,一間間房間找了過去。”
秦非抬頭,目光落在這棟與左右兩邊完全沒有區別的普通村屋上。那村民本就著急,如今更是舌頭打結,笨口拙舌地解釋道,“不是棺材不見了,是棺材里的人!是棺材里的人不見了!”他的聲帶和大腦在經年累月中早已干涸風化,一遇到什么復雜的表述就卡殼。
說著蕭霄壓低了聲線:“報名對抗本的玩家每次都很多,參與對抗本可以抵消一次原本應該進行的直播。而且在這類副本中,即使是輸掉的那方陣營,也一樣能安全地離開。”刀疤和程松去了院子另一角,壓低聲音不知商討著什么,余下眾人則聚在了一起。
“我支持秦非。”凌娜嗓音堅定,抬頭向門邊看去,望向秦非的眼神猶帶深意,“我覺得,他一定可以帶著我們從這扇門里走出來。”直播大廳陷入了新一輪的沸騰。很快,那幾個人的身形自不遠處顯現出來。
良久,醫生輕輕嘆了口氣。“我們不能……”5號吞咽了一下,半晌才找到一個合適的形容,“我們不能內訌,那樣太危險了。”青年的眼中帶著些許好奇與打量。
活動中心外,頭頂的陽光越發燦爛了。“救命,主播扇人的樣子好S啊!!”
其他玩家可都在上面呢!鬼火不信教,在進入規則世界前也從來不關注這方面的消息。
問題就這樣十分順暢地解決了。怪不得今天早晨9點前, 鬼火一點要去做任務的意思都沒有表現出來。
說著他又掏出板磚在神父面前晃了晃。有什么不對勁的事情發生了。
或許是三個——那個叫林業的小子一天了還沒回來,想必兇多吉少。“其實也不是什么要緊事。”秦非勾勾唇角,柔聲道,“我有些事需要找蘭姆,但我不知道他現在在哪里。”秦非在迷宮般的走廊中疲于奔命,早已不知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
都是些什么破玩意。
之后就跟著秦非一路來到了商業街。靈體說完這些,頓時在直播大廳掀起了軒然大波。可他卻又那樣容易被激怒。
它特意將相同的任務要求放在了不同的陣營中。看來蕭霄還是形容得太保守,不同的“工會”在一個個不同等級的規則世界中,大概是類似于地頭蛇一樣不可逾越的存在吧?“鏡子弄碎會不會也觸發死亡flag呀?”
白色的紙張上寫的滿滿當當。“如果你喜歡的話,等你死了,我也可以把你做成哨子。”秦非盯著桌上油汪汪的燒鵝吸了吸鼻子。
第一回表里世界反轉的時候,鬼嬰被副本強行滯留在了表世界,因此這次秦非便格外留意了一下,在教堂的地板開始震顫時死死揪住了鬼嬰的衣領。那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秦非面色不改。
說這些話的都是剛剛才被熱鬧吸引來不久的新觀眾。那種胸腔和腹腔共鳴迸發而出的回響,帶著嚴肅與神圣交織的肅穆,穿透那塊絨布,傳入鬼火的耳中。
后背重重地砸在地面上, 秦非從口中溢出一聲悶哼。
就在門關上的那一刻,秦非十分“順手”地將胳膊猛地一抬。“你聽。”他說道。
寒氣順著蕭霄的足心竄起,一路直沖天靈蓋,就在蕭霄下意識的尖叫聲快要沖破喉嚨而出的瞬間,秦非極迅速的伸手,用力捏了捏他的指尖。“救命啊,怎么越來越刺激了?我好緊張!”秦非點了點頭,沒有遲疑,邁步向不遠處的木質樓梯走去。
0039號直播間的實時在線人數就像一波又一波浪潮,不斷上升、下降、再上升。不對啊,怎么輪到他就變成這樣了?剛才那個秦非一湊過去,導游整個人看起來眉目都舒展了不少,哪像面對他——那眉頭皺的,像是恨不得直接把他夾死。秦非面色不改,在心中無聲地咒罵了一句。
那些人卻這么快就已經找過來了。所有人都以為他是被嚇懵了, 只有秦非望著他頭頂那根禿到可憐的進度條,琥珀色的瞳孔中閃過一絲精光。
作者感言
這是一種十分玄妙的感覺,雖然身處荒山野村,可就像是有一座巨大的舞臺緩緩從腳下升起,無數聚光燈匯聚在舞臺中央,將秦非所處的一小方土地映照得光芒萬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