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人高馬大的男人終于嘶啞著嗓音開口:“我……我是來村子里,找東西的。”他問出了一句漂亮話,不知有沒有贏得主的歡心,但首先贏得了修女的歡心。
這間房里的擺設和它的外觀一樣,都已經十分陳舊了,那些夜間村中隨處可見的石質神像在屋里并沒有出現,地上散落著一些水果玉米之類的食物,也不知扔在那里多久,全都干癟得不成樣子。有老玩家試圖去和那個正手腳亂舞的老大爺交流,但那人似乎對周圍的一切都很抗拒,幾乎是連抓帶打地將老玩家轟走了:“走開!不要碰我,你們這些綁架犯!”拿到綁定主資格的人是蕭霄,其實當時在調度中心,只要他自己不跟著秦非按下那個按鈕,兩人是不會進副本的。
“守陰村地處湘西,偏僻的地勢形態(tài)使他仍舊保留有最原始的當地風貌,現在,村里正在進行一年一度的村祭活動,接下來的七天中,大家將全程參與村祭,體驗原汁原味的湘西民俗。”鋪天蓋地的“老婆”與“主播加油”聲中,間或夾雜著一些不太合群的聲音,大概是無意間亂入的新觀眾,難得見到這種陣仗,被嚇了一跳:
漆黑一片的義莊中,玩家們三三兩兩站在棺材前。五秒鐘后。人群中央,青年正靜靜地坐在那里。
青年清亮的棕褐色眸子正直視著蕭霄的眼睛,那目光簡直可以用“溫情脈脈”來形容,蕭霄不僅沒看出秦非正在分神看光幕,甚至覺得眼前的青年是他長這么大見過最會尊重人的人,隨便聽他說幾句話都聽得這么認真。
3號猶豫片刻,點頭答應下來。輕輕的腳步聲自遠及近響起,一抹若隱若現的白色的身影出現在視野盡頭。
真的好氣!!
“……”
“如果、按照你說的,每個月一個人的數。”譚永面色蒼白,眼底是壓抑不住的恐懼。
但,一旦被其他玩家記住了臉,便極有可能會在接下來的副本中遭受各種黑手。
對著林業(yè)的脖子,又是一刀。青年柔順的發(fā)絲被燭火映照出好看的深褐色,清澈的眸中溫和之意盡顯,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十分認真。等這個主播的視角直接黑掉, 那些小粉絲就蹲在地上哭吧!
“多么好看的顏色。”0號囚徒輕聲呢喃。在祠堂里被林守英追了一下午,秦非在一片兵荒馬亂中最終還是難以避免地看清了這老爺子的全貌。四人剛一踏入中心城的區(qū)域,一個人影便從旁邊竄了出來,直直攔在他們身前。
它盯著畫面中的秦非,一臉贊嘆。
他的半邊身體都被攏在陰影里,整個人看起來幾乎就要與墻面融為一體,成為一根默默無聲的柱子。“主播是怎么看懂的,這玩意兒簡直比他那個道士朋友在上個副本里畫的符還要離譜!”那可是一個連地圖上都找不到的山村,怎么會成了旅游景點?
眼神恍惚,充滿驚懼。林業(yè)恍恍惚惚的,腦中甚至開始閃過一幕一幕的走馬燈似的畫面。神父的話音落下,秦非依言,將板磚再次送上前。
他的手里捏著一把匕首,這是6號唯一給他的東西。
“也是,這都三天了。”而直播中的眾人也的確沒有令觀眾們失望。
青年笑瞇瞇的,漂亮的眉眼彎出好看的弧度,他的神色柔和親切。鬼火:“6。”秦非的目光在義莊院中掃視一圈,同樣沒有看見導游遺留下的早餐或其他東西。
秦非猛地轉過身,身后卻只余下一條空空蕩蕩的走廊。之前在表世界,大家各自做自我介紹時,14號好像提起過她的名字。
可這?次。
蕭霄被嚇了個半死。身后,黃袍鬼依舊緊追不舍。
青年的語氣輕飄飄的,仿佛自己說出口的并不是什么驚人之語,而是茶余飯后的閑談。
但……他來找村長,是為了更重要的事情。
就像是被副本針對了似的,秦非剛走過一個拐角,前方不遠處的草叢里忽然竄出一個人來。“所、所以,我們,要怎么辦?”秦非斜對面,談永的緊張之色溢于言表。
“什么?!”
他學著秦非,模棱兩可地敷衍道:“回頭你們就知道了。”不遠處,崔冉的隊友正仰頭向這邊觀望。他們和那女人一樣長著棕灰色的頭發(fā),身量高大,皮膚粗糙,看起來和蘭姆簡直不像是一個人種。
這種感覺,在蕭霄看著秦非從兜里摸出一串鑰匙,并用它打開了那扇已經緊閉一天的休息區(qū)大門時,終于達到了頂峰。秦非狠狠閉了閉眼。
根據早晨的情勢來判斷,這場對抗賽中的純新人一共有4個。
“老婆老婆老婆我叫你一聲你敢應嗎!!”
他剛剛才從一場死亡危機中抽離,但他并沒有表露出半分緊張。“話說早了吧,后面的麻煩事還多著呢。”
作者感言
蕭霄正欲說些什么,外面的走廊盡頭突然傳來鑰匙開鎖的聲音,打斷了他未出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