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動中心門口坐了幾個正打著扇子的爺爺奶奶。粘稠的血漿以一種十分反物理的方式向上流淌,鋪在在臺階上,像是一道血色的瀑布。
這一次他沒有拍徐陽舒,而是直接伸手拍了拍孫守義的肩。觀眾們眼睛一閉一睜,玩家就死了,直播就結(jié)束了!
這些東西行動起來可不像村民們那樣舉步維艱,祠堂里的所有人一見到它們便自動后撤,反而給他們讓出了一條路來。
那人穿著村民的服飾,一臉驚恐,飛奔而過的同時口中不住地高呼著:“救命!救命!黃袍鬼殺人啦!!”這是真實存在的人臉嗎?他不明白這個副本里的NPC都是怎么了?為什么一個二個都想騙他。
那不斷晃著的東西原來只是一個草偶,現(xiàn)在看來做工非常粗糙,甘草編織而成的皮膚呈現(xiàn)一種不正常的焦黃色,身上的衣裳做工粗糙,滲人的指甲也不過是幾根枯樹枝罷了。很快,教堂里的修女發(fā)現(xiàn)了這個秘密。
蕭霄都驚了:“你還帶蘋果進副本?”
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從隊伍前方傳來, 又一扇木門被打開。這大約是直播間觀眾們看過的湘西副本中,“挖眼”環(huán)節(jié)進行得最順利的一次了。他只能漲紅著臉裝作無事發(fā)生。
村里的地面很干凈,連落葉也沒有幾片,可家家戶戶門口卻都被雪片似的紙錢鋪滿。她就那樣依舊舉著砍刀,在無數(shù)靈體提心吊膽的關(guān)注之下,慢悠悠地靠近玄關(guān),靠近玄關(guān)旁的主播。扭動,再扭動,到最后已經(jīng)扭到了常人完全無法理解的角度。
他打開彈幕看了一下,眼前劃過一水的“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啦”。很顯然,這道聲音不僅僅是秦非聽到了,就在同一時間,車廂內(nèi)各處的新人齊齊停下了動作,或坐或站,對著眼前的空氣發(fā)起呆來。
關(guān)于斷指的事還沒有查清,玩家人數(shù)也尚且充足,秦非不想播旅社電話,隨手按了個110。
王明明的媽媽:“明天我再去買一塊新的鏡子安上。”卻儼然是將這突如其來的一出算在了凌娜頭上。秦非將邀請函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從桌上拿起筆,十分絲滑地簽下了“小秦”兩個字。
“不愧是E級副本,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說著他隨手從桌上拎起一個瓶子,“嚯,還是威士忌。”這兩條規(guī)則本身就是相互違背的。那當(dāng)然是不可能的。
他們在原地愣怔了片刻,等到雙眼適應(yīng)了這里的光線環(huán)境之后,便緩慢而小心地走動起來。秦非并不急于追問鬼火的秘密,在鬼火期期艾艾的注視中,他站起身對修女道:“走吧,我們先去告解廳看看。”
消息實在太多,影響他的視野。“天……亮了?”蕭霄伸手, 五指穿過乳白色的濃霧,神色有些許恍惚。一旁的蕭霄:“……”
這才致使了如今這一幕的發(fā)生。
……
但現(xiàn)在看來,所謂的和睦關(guān)系,或許只是父母單方面的而已。教堂里的地面就像一坨軟爛的肉,踩上去時帶出一種黏膩的回彈感,說不出的惡心。
被盯的久了,同時有點不自在起來。和秦非一樣,蕭霄也意識到了徐家祖宅正是他們門內(nèi)之行的最終目的地。但秦非閃開了。
老板娘面無表情地在板子上記下,轉(zhuǎn)身離開,林業(yè)低著頭,越過三途和鬼火之間的縫隙,偷偷摸摸打量著外面。
他小心翼翼地探手,去碰門旁那塊窗簾似的墨綠色絨布簾子。想到這里,秦非又有些頭大起來。
他好想知道,究竟是0號在亂說,還是自己真的一點追求也沒有。即使是現(xiàn)在,秦非的反應(yīng)依舊尚算敏捷,可系統(tǒng)強加在他身上的負面狀態(tài)影響實在太大,而尸鬼當(dāng)前不容絲毫閃失,不過微微一個錯身,他的身側(cè)便又多了兩條新的傷痕。這從苔蘚藏匿在一堆苔蘚中間,它的頂端呈灰白色,若是不仔細看,或許會將那當(dāng)做是苔蘚上方生長處的霉斑。
秦非點了點頭,華奇?zhèn)サ乃朗且饬袭?dāng)中的事,他轉(zhuǎn)而問道:“林業(yè)呢?”【3——】秦非在心中默默給他們點了個贊。
那是一個質(zhì)地非常粗糙的棺材,甚至說只是一個木頭盒子也不為過,連玩家在義莊中睡覺用的棺材的一角都比不上,靜靜地躺在土坑正中。秦非眨眨眼,無辜之意盡顯:“不是我?guī)нM副本的。”
她搓了搓手,視線在玩家們當(dāng)中輪轉(zhuǎn)一圈,像是刻意想要得到誰的認可似的。
他帶著旅行團走出了王明明家的樓棟大門。放眼望去, 整片墳坡上只有他們幾人,全然不見其他玩家的蹤影,也不知道他們怎么樣了。
“你是說真的?”孫守義面色慘白,好似聽到了什么驚人之語。他連忙又將眼睛閉上。也有不同意見的。
萬一他們死了,連累秦非也死了怎么辦?
雙馬尾難以置信地問道:“然后呢?”他當(dāng)然是不能去和6號打的。
秦非皺眉,望著他消失的背影。直到有一天,他在路邊看到了自己死對頭家落了單的、正在愉快散步的狗。蕭霄伸手,輕輕肘了秦非一下,用氣音悄聲道:“你看,那邊有人過來了。”
這還是秦非這輩子頭一回用磚頭把人活活砸死。此時此刻,會從那個方向過來的……秦非握著電話聽筒的手一僵。這是一種非常奇妙的體驗,秦非覺得自己的身體就像是為什么東西拆碎,又重新組裝了一遍。
作者感言
秦非笑瞇瞇地擺了擺手:“別著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