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霄盯著面前的鼓眼泡小鬼看了一會兒, 想伸手, 指尖快要觸碰到它的臉時卻又慫了,訥訥地收回。雖然聽不太明白這“圣嬰”、“圣子”之類的奇怪詞匯。秦非捂著鼻子退后幾步,肩上的鬼嬰卻如同受到了某種感召,近乎狂熱地朝棺中彈射過去。
按照指南提示,玩家在午夜過后直至天亮之前都必須待在棺材里,而白天若是遭遇異常狀況也不要緊,只要及時躲進棺材就很有可能逃過一劫。“他還在這里嗎?”蝴蝶問道。所有人都知道那人是你殺的,可他們找不到證據,也無法拿你怎么樣。
發問的是之前和秦非搭過話的儒雅中年人,他見兩個姑娘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主動出言介紹自己:只是,即便他們已經腳跟落地,可還是很難邁開雙腿走路,要想移動身體,仍是只能靠跳的。
這方面的想象力暫且還有些匱乏的秦非,完全沒有意識到觀眾們已經將他當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顏色主播來看。看守們剛一有動作,立即有兩三個玩家緊跟著向前飛奔了出去。
身后響起了不輕不重的腳步聲。
修女盯著秦非的臉,十分陶醉地搖晃著腦袋:“您來這里找我是有什么事嗎”見其他人在休息區內大肆破壞,幾人看上去十分不解。“這真的是你的臉嗎?我親愛的孩子?”
緊接著,眾人無比熟悉的情景再度發生,墻面地面猛烈收縮震顫, 焦黑色的灼燒痕跡像是電影中快速播放的鏡頭,自遠及近迅速蔓延。她壯碩的身體緊緊貼在刑床邊緣,看也不看秦非一眼,低著頭, 專心致志地在床邊的夾層中尋找著什么。
林業眼角一抽。這話說得半點沒錯,光幕中,青年安然立于走廊正中,對于前方不遠處驀然出現的那張鬼臉連點反應也沒有。
蕭霄臉頰一抽。怎么這家伙全然不為所動?帶著腥臭的風迎面而來。
林守英、尸鬼、村民、徐陽舒、祠堂……很快,一切都湮滅其中。
那鬼嬰就站在秦非肩上,與秦非額角的太陽穴、脖頸處的大動脈緊密相貼,只要他伸出他小小的爪子輕輕一碰,發達這個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的玩家,或許就會立馬去見上帝。
大腦中某根神經如同過電般輕微彈跳了一下,秦非在思想意識還沒有完全扭轉過來之前,身體已經搶先一步做出了反應。
再過四五十分鐘就到就寢時間了。到時再想出房間,就會很不方便。“規則六說了,迷宮內允許并支持一切暴力行為,說明我這樣做是完全合規的。”彈幕中嘻嘻哈哈笑做了一片。
可卻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像眼前這人一樣,行事永遠游走在“穩妥”和“出格”的邊界線上。不為別的,就為程松竟然能在積分足夠升級的情況下堅持留在F區一年,秦非就不得不承認這是個狠人。直播畫面中,處在關注的漩渦中心的秦非,心情也并不比觀眾們輕松。
13、17、19號三人正在氣頭上,他們站在了同一陣營。
“你們是想去哪里嗎?還是想找什么東西?”神父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可以直接告訴我,我、我會帶你去的……”秦非輕輕咳嗽了一聲,用只有他自己能夠聽到的氣聲道:“你怎么又變樣子了?”正是可以自由活動的時間。
誠如觀眾們所猜想的那樣,導游的確是對于秦非滿懷著愧疚心情。
一個穿著神父服飾,胸前懸掛著木質十字架的老年男子露出頭來,他枯瘦的手攀著告解廳的墻壁,聲音顫微微地發出質問:
木質告解廳的縫隙中,有什么東西正在一點點向內蠕動。
“不管怎么樣,先搜一下大家的房間吧。”三途的視線冷漠,發聲道。秦非有些事情想去證明一下。
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秦非說這話時的語調懶懶散散,悠閑而輕緩,與蕭霄緊張的模樣形成了極其強烈的對比。苔蘚,就是祂的眼睛。
因為黛拉修女一直聽不夠,當中還摻雜了一部分美帝攻打印第安人、以及徐福東渡和鄭和下西洋的譯制腔版本。見其他人在休息區內大肆破壞,幾人看上去十分不解。
“下一個人呢?快點過來,別耽誤時間!”“啪”的一聲,右邊僵尸的整個臉都被打得偏了過去!秦非點了點頭。
僵尸。只是可憐了徐陽舒,嚇得差點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可為了保險起見,凌娜還是按照規則所說的那樣折了柳枝。
精神類盜賊, 和魅惑系玩家一樣,這是一類專門針對副本內npc生效的天賦技能。就在門關上的那一刻,秦非十分“順手”地將胳膊猛地一抬。
那托盤中整整齊齊碼著一疊衣服,疊成四四方方的模樣。出現在眼前的信息并不多, 面前的空氣中稀稀拉拉飄過一些詞句。但時間用肉眼來判斷并不一定可行,日落的速度難以評估,萬一太陽在他回程的半路上落山,那就完蛋了。
“對呀,那個第3條規則不是寫了嗎?不要靠近■■,應該指的就是不要靠近墻壁吧。”
他開口說道。
前方的路已經被堵死,身后是早已亂成一團的村民,和其他氣勢洶洶的僵尸。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再癱下去好像也不是個事。
作者感言
很奇怪,那里明明是一片空地,唯一能夠遮擋視線的,也不過是腳下還不到膝蓋高的雜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