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就不是攻擊類的玩家,自己清楚自己究竟有幾斤幾兩的實力。那時趕尸一脈已經沒落下來,林守英為了不埋沒祖上的基業,憑一人之力,苦苦支撐著整座村子繼續維系正常運轉。有人按兵不動,靜靜觀察著情況,也有人已經伸手,抓向銀杯或是刀叉。
秦非能夠篤定,短時間內,祠堂的天井將會一直處于擁堵狀態。他明明就很害怕。
要找線索也不急于這一時,明天再說也不遲。五名玩家和一名NPC魚貫從房間內走出,身上并沒有新鮮的污漬或是血痕。青年繃緊的背脊稍稍放松了些許,卻在聽見某道聲音的下一瞬再次不自覺地鎖緊眉頭。
“如果我們成功毀掉了今年的村祭。”秦非道,“這個村子也會一起被毀掉嗎?”
秦非眸中微閃。“任平的具體死亡原因,我認為,大概可以朝兩個方向去思考。”
隨著蘑菇頭女孩一聲令下,十幾個孩子笑鬧著四散跑開,場面溫馨而美好。當然,他們并不是同情玩家們,僅僅只是為變得愈加刺激的劇情而歡欣雀躍罷了。“我有個事,想拜托你幫一下忙。”
雖然無法回頭,卻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背后,一個接一個僵尸跟了上來。“那、那。”林業的臉色一白,“我們要進去嗎?”
假以時日,他勢必能夠成為與蝴蝶比肩、甚至將他遠遠甩在身后的,令人仰望的存在。那生肉不知放了多少時間,已經腐爛發臭,仔細看去上頭還有不知名的蚊蠅在飛,生肉上鼓起一個個小包,細小的蛆蟲在里面蠕動著。光幕前的安靜并沒能掩蓋住那名賭徒眼中的熾熱,片刻后,他的身邊逐漸響起了竊竊私語:
看起來溫順而聽話,和那個在車上獨自挑釁持刀歹徒的青年仿佛完全不是一個人。
灰白色帶著血絲的眼白,深灰色的瞳孔,甚至在上下還長了兩塊眼皮,上面生長著零星稀疏的睫毛。說不定只是有個變態狂,在殺人分完尸后故意把尸塊藏在了早餐鋪的食材里,為的就是滿足他無聊的癖好。看著一個個奇形怪狀的鬼怪npc,秦非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身姿頎長的年輕男人抬手舒展了一下肩頸,步履輕盈,走到導游身邊,語氣親昵熟稔地開口:“宴會結束了,咱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不要插隊!
“我沒死,我沒死……”在近距離的對視下,醫生的面罩散發出極淺淡的金屬銹氣,同時還伴隨著似有若無的草藥香。
就著窗框上那并不算多么清晰的反光,秦非看見,就在他身后幾厘米遠的地方,一張慘白腫脹的面孔赫然懸浮在半空中。E級直播大廳自創辦以來, 還是頭一回在一天內創收如此之高:
蕭霄被嚇了個半死。確實擦得干凈,锃光瓦亮的簡直能照出人影。
二樓的格局一如兩人曾經見過的那樣,幽長的走廊盡頭屋門緊閉,隨著兩人一鬼的腳步臨近,那扇門自動發出了吱呀一聲輕響。
這問題著實有些難以回答。秦非聽完全部,輕輕“唔”了一聲:“這么說來,我們的目的應該是一致的,只要我們拿到馭鬼術,成功離開村莊,十五號那天的村祭自然無法完成……”但那霉斑的形狀實在太過于均勻了,兩團邊緣清晰的圓,像是有人用圓規量著畫上去似的。
說實話,秦非真的很想勸他講話時少用點力。
他的視線時不時便會落在秦非身上,秦非問他話時基本每三四句也都能有一句應答,頭頂小括號中的字也由(導游不喜歡你,甚至想給你一個大比兜)變成了(導游不喜歡你)。他不是認對了嗎!雷同的畫面在這一刻穿透時空, 發生了巧合的重疊。
“第一天傍晚后就再也沒出來過嗎。”秦非曲指輕扣著地面,半垂著的纖長睫毛在臉上落下一排濃重的陰影,為那張略顯蒼白的臉增添上一抹神秘難測的旖色。若您遇到活著的死者,請及時回到義莊,進入房間內就寢,充足的休息可以保持大腦清晰。為什么他在王明明的臥室中沒有找到和父母關系有關聯的提示?
村長沒有給玩家們地圖,幾組人只得根據各自的感覺隨意選定了方向,約定半小時后重新在村長辦公室前碰頭。秦非心中涌起某種一股不太美妙的預感,轉而將手探向告解廳的門。
這怎么能讓人不興奮呢!……
又是一扇紅色的門。
是嗎?
8.如你看見任何不符合天主教教義之事,皆可進入告解廳向主傾訴。“很多很多,數之不盡。”那村民一邊說著,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嘴角幾乎咧到耳根,模樣十分滲人。
義莊大門再度被推開。
它絕對會氣得三天吃不下飯。
雖然棺蓋已經被他掀開了,可細細聞時,依舊不難嗅聞到一股淺淡的血腥氣。
但現在,這些血跡都不見了。不行,不能再猶豫,再拖下去,他什么也做不成了!要么就被他氣到破防,要么就不停地試圖說服他,直到終于發現他實在聽不懂人話,而自己已經被累得半死。
眼見他就要將自己的天賦技能和盤托出,三途十分及時地伸手,狠狠扭了一把他的肉。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扇銀白色的大門。頓了頓,他加重語氣重復了一遍:“我在和徐陽舒說話。”
作者感言
秦非“嗯”了一聲,遞上兩張10塊的紙鈔,這是他出門前從王明明家的玄關桌子上順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