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途實在不想看到秦非這樣有著無限潛力的新人玩家,成為別人手中可以肆意操控的傀儡。她將自己的臉變成后腦勺,然后轉過頭,露出依舊是后腦勺的另一面。門的背后一片漆黑,像是籠罩著一團漩渦, 將靠近那周邊的一切光亮都吸了進去似的。
上個副本中的徐陽舒一開始也是這樣,卻并不妨礙他就是一個如假包換的NPC。那天下午秦非突然不見,他們幾個為了找他,在祠堂里游蕩了很久,差不多把所有角落都翻遍了。
將所有一切說完后,祂忽然抬起頭來,十分認真地凝視著秦非的眼睛。
房間逼仄異常,天花板到地面之間的距離不足一米五,假如秦非在正常情況下走進這里,會連腰都無法直起來。白紙黑色的規則就貼在那里,外面的玩家終于不敢再造次。
“2號為什么突然去追12號, 后來他又是怎么死的?12號能跟大家說說嗎?”1號突然變得咄咄逼人起來。所謂的旅客,所有人都清楚,指的就是玩家。反正參加對抗本說什么也比參加普通副本要劃算,不簽的才是傻子。
此言一出,周圍其他靈體頓時一靜。畢竟今天的蕭霄樣子實在太奇怪了,秦非合理懷疑,他從進直播開始就中了什么招。
奔波一夜,大家的san值都收到了或多或少的損耗,此刻繼續休養生息。
他們夸他和其他那些淺薄的玩家不一樣;在第七天的上午。車廂最后一排,清雋優雅的青年雙手交疊,清瘦的背脊挺直,纖長的睫毛微揚,顯得整個人溫和無害,看上去仿佛并不是坐在一輛詭異的大巴上,而是坐在圣光普照的教堂布告臺上一般。
輕輕的腳步聲自遠及近響起,一抹若隱若現的白色的身影出現在視野盡頭。那條蛇漸漸向上游走——秦非挑眉:“也不是完全沒可能。”
看崔冉的樣子,她應該是白方的吧?要不怎么能在平頭男說出紅方任務內容后,還維系著一臉淡定的表情呢?她抬頭看向一旁的玩家們,黑白分明的眼中寫滿疑惑,似乎是想問:是不是你們把我的小伙伴藏起來了?可是14號,不是昨天晚上就已經死了嗎?
正在直播的光幕畫面中,白皙清瘦的青年笑容靦腆,微微偏頭看向導游,清澈的眸中寫滿友善與討好;“希望我們能一起度過愉快的七天。”秦非臉上露出不忍直視的表情。
他現在出門去吃早餐,需要在中午十二點前趕回來。*王明明的爸爸:“兒子,我們知道你不喜歡血。”
比如笨蛋蕭霄。
某天,他意外進入了規則類怪談直播。
導游的聲音又一次回響在秦非腦海中:懸掛在他巨大身體上某一處突起的眼球上,隨著他奔跑的步伐一抖一抖。
光幕正中,兩個渾身血污遍布的身影仍踉踉蹌蹌的奔跑著。尤其是他剛剛還被鬼追著跑出一身汗,假如再吹下去,秦非覺得自己很可能會當場患上重感冒。當然,秦非想歸想,卻絕對不會在這會兒表現得那么誠實。
現在,除了裸露在外的脖頸與手臂皮膚上,有著幾處不太顯眼的干涸血跡以外,他整個人看起來都很清爽, 與那些已經在生活區中休息了十天半個月的空閑玩家沒任何區別。
那么,真正的答案,究竟會是哪一種呢?
這真的不能怪我啊朋友。剛好可以派上用場。
那是一片觸目驚心的慘白——圓形中空的紙銅錢層層疊疊,鋪滿了腳下的土地。秦非唇線緊繃,沒有答話,堅定向前的腳步已經代替他回答了問題。嗐,說就說。
E級大廳的光幕面前,屏息凝神觀看直播的觀眾群中,驟然迸發出一陣劇烈的驚嘆。但秦非和蕭霄的墜子里都沒有。圣嬰被告密后會被扣積分,那神父呢?
秦非素來柔和的聲線微冷。他原本是打算在規則中心城內多待一段時間,將能涉及到的區域都先探索一遍。說完,他急急抬頭望向刀疤。
反正已經知道具體地址,搜不到村莊信息也沒什么大不了,徐陽舒干脆利落地上網訂票。催眠?
尤其是在看向剛剛才制造出過噪音的14號玩家時,眼神更是仿佛刀片,冰冷得不像話?!練g迎來到心之迷宮!以下為部分迷宮守則,在正式進入迷宮前,請仔細閱讀?!?/p>
……好多、好多血。
那兩個人走了,應該是去尋找其他玩家,繼續挖掘他們的秘密去了。導游:“……………”
片刻之后,秦非掌心憑空多出了一把小刀,是那把他放在隨身空間里的刀。大巴車內,除了刀疤以外,所有人在看見秦非拿出來一條新的電話線后都松了一口氣。剛才,秦非在臥室里查看過王明明的書包和作業。
從棺材中爬起的秦非發現,鬼嬰似乎不見了。
女人和蘭姆就像是沒有覺察到屋外的異狀,流暢地移動著腳步,兩人的身形逐漸壓低?!靶焓弦幻}過去在整個湘西都是有名的家族,一本祖傳的馭尸術可通陰陽,一旦學通了,甚至能讓尸體開口說話,將活人煉化成尸?!薄凹热贿@樣的話?!?/p>
林業閉上眼睛。從剛才三途說起這件事時,秦非就一直在想。在極近距離的觀察下,蕭霄赫然辨認出,那竟是一整節人類的手骨!
作者感言
徐陽舒哪還敢問為什么,連連點頭, 恨不得把眼睛都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