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是覺察不到那迎面而來的目光一般, 輕松自若地邁步,行至鐵床邊坐下。
少女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一襲紅衣,膚色雪白,假如忽視她臉上斑駁的尸斑和眼框處不正常的猩紅,一定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
“是嗎?那我再看看吧,我剛才差點就走了。”
自從被秦非科普到鬼火和黃毛之間的聯系以后,他看到黃色頭發的人就心生仇恨。
這里應該才是正常玩家進門后來到的地方。
他望著秦非,目光中帶著顯而易見的審視:“你有什么事?”村長的年紀已經不輕了,須發皆白,一身暗灰色的袍子拖地,他半仰著頭,雙目定定直視著半空中的某個點,口中念念有辭。
“對!我是鬼!”那可是整個規則世界中最大公會的會長,是曾經玩家排名榜上位列第一的人,是他們這種小主播做夢都不敢想的高玩啊。
畢竟,副本從來不會給人帶來什么正面的驚喜。他只能懸浮在空氣中,眼睜睜看著蘭姆拉開門向樓下走去。事情發展到這里,已經很明顯出了問題。
程松默不作聲地立在不遠處,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別說后門或是窗戶,就連狗洞都沒有一個。“……總之這里非常的危險,一不小心就會遇到死亡危機。”她壓低聲音,像是告誡又像是恐嚇。
四周被一團團濃黑如墨的霧氣所包裹,伸手不見五指。
它一定、一定會帶著他,在這座迷宮里永恒地、無止境地走下去!突然之間,蕭霄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匆忙將手中的圣經翻開,食指在紙面上滑動,最后停在了一行字上。闖進房間里的一個身材粗壯,穿著粗布衣裳的中年女人。
隨著女鬼的離去,那種圍繞在秦非身旁的怪異的黑暗也隨之逐漸散去,雖然眼前依舊是不透一絲光的廂房,但秦非就是能夠感覺到,周圍有什么東西變了。
其實它們心里清楚,無論從什么角度看,主播真的都已經很厲害了。
義莊內一片死寂。但秦非有必須要走的理由。在醫生的記錄中,蘭姆共有24個不同的分裂人格,恰好對應了24名圣嬰。
片刻后,又是一聲。
一旦有人忍不住動手,他們不僅可以不費吹灰之力離開里世界,還能通過那人自身和其引發的一系列后果,探尋到更多副本規則中隱藏的秘密。“順帶一提。”秦非開始給蕭霄科普,“天主教有7項原罪,傲慢、嫉妒、暴怒、懶惰、貪婪、暴食、色欲。”
兩秒。
秦非:?
秦非隨手從地上撿起一塊還算邊緣鋒利的石塊,面不改色地沖著自己手腕靜脈處猛地一劃。在如今對立趨勢如此明朗的局面下,那人竟還能這樣“無私”地奉獻出這條新規則嗎?三打一,就算6號再牛,也很難在有傷情debuff的情況下反擊成功。
腳下的路筆直而清晰可見, 再往上走,就是那道向上的階梯了。“跑什么跑?外面也有東西過來了!”
熱情的樣子和面對其他玩家時,那種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不耐煩模樣比起來,簡直像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說實話,秦非的心情實在算不上愉悅。他熬過了一個人的夜路、熬過了緊隨在背后的厲鬼、熬過了恐怖又絕望的昨夜。
系統:“……”
昏暗的走廊上,玩家們已然十分順從地列成了一隊。說是垃圾也不盡然,桌上擺滿的是一盤盤黑紅色的生肉。“上一次——”
一個抗著兩把巨大斧頭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前方的轉角處。
秦非低頭看了看自己。那是兩個看起來和崔冉差不多大的男性玩家。蕭霄、孫守義和程松同時看向秦非,想要和他同行,可目光交匯處,主人公卻伸手搭上了林業的肩膀:
蕭霄完全忘記自己昨晚在亂葬崗上差點被那些尸鬼嚇到心臟驟停,雙開兩條腿,步子邁得飛一樣快。
“呼~”有叫他老師的,叫他丈夫的,叫他兒子的……他臉眸將眼底的笑意隱下,雙手交疊輕輕搭在告解廳的窗框上,溫聲對三途開口道:“談談吧。”
夜色將他平日清潤溫和的神色掩去,露出更原初的輪廓來,顯得比白天冷峻風了不少:“有什么必要呢?”蕭霄可以確定,起碼在當時,祠堂里不可能藏得下六具尸體。
……“爬”這個字,就很靈性。
秦非若有所思。一夜無夢。秦非眨眨眼:“這不是還沒來嗎。”
作者感言
豬人并沒有指揮玩家們排隊,秦非在前行的隊伍中悄無聲息地游竄,很快在鬼嬰的指引下與彌羊三人成功會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