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詫異地挑起眉梢，什么情況？保安們進樓沒多久就出來了，可崔冉和宋天卻一直不見蹤影。紅衣工作人員走到游戲區正中的十字交叉口，不帶任何前奏，語氣冷冰冰地直接開了口，一口氣報出了十八個玩家的名字。

秦非不知道他在遇見自己之前都遭遇些了什么，但他渾身上下遍布著大大小小的傷口，有些已經迅速結痂，有些則還在向外滲著血。薛驚奇遲疑著開口：“這……能不能商量一下——”

事實證明，他的猜測并沒有出錯。

行走在走廊上的玩家大多衣飾依舊整潔，很少見有人受傷，即使受了傷看著也不嚴重。呂心掀開畫著女廁所圖標的簾子, 里面的地面是瓷磚的, 襯著她清晰的腳步聲在寂靜中回蕩, 伴隨著輕微的水流聲, 聽上去有種說不出來的瘆人感。江同倒抽一口涼氣：“你受傷了？”

他抬腳隨意踢了踢雪面，很快，雪地上的一切痕跡都被深深掩埋。“既然我已經滿16歲了，那按我們之前說好的。”

饒是身旁有三五個玩家一起勸他，他依舊鐵了心似的和崔冉一起進了樓里。

收音機沒問題。林業想起在守陰村副本中，秦非坐在昏暗的義莊里，面色冷峻卻聲調輕緩，神色淡淡地分析系統設計意圖的模樣。彌羊言簡意賅：“走。”

他終于明白，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縈繞在身體里的怪異感覺究竟從何而來。輕輕。

彌羊他們將尊貴的菲菲公主請到了一旁休息，三個人你一網我一網，撈得十分起勁。那那個一開始指認鬼的玩家呢？

“這是飛蛾嗎？”

彌羊搖頭：“不對，羽絨服比沖鋒衣還要保暖。”2.夜間保安隊有且僅有6人，人數可能減少，不會增多。然后便見鬼火張開雙臂, 像老鷹護小雞一樣將另外四人護在身后，圓溜溜的眼睛里寫滿警惕，望著秦非：“等一下，等一下，誰知道這個是真的還是假的？”

四面八方傳來陣陣響動。秦非沒把難聽的話說完，但孔思明好歹也是個大學生，很快領悟了秦非的言下之意，一張臉飛速漲紅。半小時前，黎明小隊的另一名成員想要出去上廁所。

彌羊忍不住伸手扯了他一把，很擔心他下一秒就會像真正斷了線的氣球一樣，飛到天上去。祂在害羞, 在不好意思。

少年不知道這是哪里，不知道自己是誰。彌羊正躺在地上，生死不知，身上的傷口觸目驚心。密林的污染對他來說無限趨近于無，他的耳中雖然同樣能夠聽見一聲聲呼喚，卻可以完全做到充耳不聞。

說不定就是因為他們的脾氣不好，才惹到了對面的羊湯館老板，成為了刀下亡魂。

除非他們射出來的子彈會拐彎，能將他絞在玩偶背后的鐵絲一槍崩掉，否則以□□低弱的沖擊力，那些掛在墻上的玩偶絕對不可能掉下來。男人手腕一轉，從隨身空間中摸出一顆晶瑩剔透的玻璃球，然后啪嘰往地上一砸。他身上有一種隱隱約約的，讓人非常喜歡的氣味。

——好吧，其實秦非前兩次碰到的污染源碎片也都一樣，很不講道理。

“這是一座很有名的雪山，攀爬過的人很多，可或許是運氣太差了，這支登山隊進山一天以后，卻遇到了很強的暴風雪。”

還好秦非他們來的時間早，現在休閑區外面已經排起了隊。可他剛被秦非接連逼問得自亂了陣腳，一張老臉脹得通紅，硬是沒敢說話。

秦非眼神微閃：“沒聽說黎明小隊和蝴蝶之間有過矛盾，他們被傀儡盯上，十有八九是因為我。”玩家們迫不得已，只能向外跑。

看直播的玩家們這才恍然大悟。彌羊正說著，秦非一把拽住他的后領：“到了。”

球體成白色，質感像是海綿又像是塑膠，在燈光下輕微地反著光。

在彌羊賣力地挖了好幾爪子以后，指尖終于觸及到了雪面之下的一個硬物。B級大廳中的觀眾們一臉懵。

腰椎還在隱隱作痛的林業，兩腿瞬間像是裝了彈簧一樣。

傀儡眨了眨眼。隨后，喧囂的討論聲如潮水般涌起，比豬人來之前嘈雜了幾倍。她覺得自己實在沒用，不夠神通廣大，只能想出這種雖然好用但很掉價的方法來，實在丟了秦先生的臉。

黎明小隊那邊窸窸窣窣地商討了片刻，聞人黎明又跑過來，好聲好氣地詢問岑叁鴉：“左邊雖然沒有致命危險，但似乎是鬼打墻，右邊能走嗎？”空氣逐漸變得緊繃，玩家們看著兩個NPC臉上詭異的笑，手臂上的雞皮疙瘩不由自主地一顆一顆冒了出來。岑叁鴉輕易不開口。

剛才在14號樓一樓大堂時，他們三個就在人堆里找過了，但秦非不見蹤影。王明明的爸爸端著果盤從廚房中走出來：“吃點水果吧，孩子們。”

不知道小秦有沒有發現自己先前對他的猜疑，谷梁有些羞愧地這樣想到。“那就奇怪了……”怪物？

“好可惜，主播剛才怎么又躲過了，我都有點看煩他逃命了，但又不舍得錯過他被怪物撕碎的畫面。”秦非立即想起剛才烏蒙在雪地里捕捉到的那只灰蛾。而且鬼是最難對付的NPC之一。

但秦非聽懂了彌羊的意思，觀眾們卻并不太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