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彼端,一扇緊閉的大門靜靜佇立在黑暗中。若是村祭無法正常開展,一切可就都不一樣了。夜色越發深重,本就微弱的月光此時已經徹底消失無蹤,整片墳冢伸手不見五指,只有一座座石碑聳立原地,如鬼影幢幢。
那是一張純黑的木板床,上面隨意鋪著一些稻草和麻布,右邊僵尸將頭插回脖子上,寬大的衣擺一舞,將床板上的雜物盡數掃落。
但現在,正在朝這邊望過來的,卻是一個新人和一個老玩家,已經不見平頭男的蹤影。
他這輕松愉悅的神態幾乎已經讓直播間里的觀眾形成條件反射:而他又將重音加在了“只不過”三個字上,這讓這句話聽起來變得十分怪異,倒像一句威脅。
他關掉彈幕翻身下床,來到書桌邊。更何況,對抗本的獲勝獎勵向來十分高昂。
青年端坐在床邊,輕聲開口道。秦非翻開手中的《馭尸術》。
看見自己很害怕,但還是揮著書包沖了上去;現在,化作僵尸的玩家們沒有趕尸人。蕭霄被秦非云淡風輕的語氣打擊到了,充滿怨念地瞟了他一眼。
年輕的神父飛快調動著他那顆漂亮頭顱中所有的腦細胞。當時兩人也都和秦非一樣,有過去拉她一把的沖動,可受制于過于遙遠的距離,都沒能成功實施。而祂,眼前這個污染源。
也就是說,現在應該剛過下午1點不久。
蕭霄的語氣遲疑了一下。
聽蕭霄低聲說完心中的憂慮,青年無所謂地笑了笑,神情十分放松:“我倒是覺得,他應該不是那種沒事找事的人。”昏暗的廂房內,除了秦非以外的剩下五人面面相覷。沒有系統提示任務開始的聲音,告解廳的門也還能從里打開。
導游緩緩挪動眼珠,看了秦非一眼,片刻后又將視線收了回去。唯有腳下的路,綿延向前。系統播報聲響起,蕭霄最后回頭看了一眼,告解廳中已經空無一人。
這就注定了它今天難以如愿。在蕭霄還沒有意識到危險來臨的時候,教堂忽然地動山搖!
秦非將邀請函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從桌上拿起筆,十分絲滑地簽下了“小秦”兩個字。“我知道你想問誰,你是想問那個穿黃袍的老頭吧。”青年眉眼含笑,溫溫柔柔地催促道,“別墨跡。”
0號沒有答話。此時此刻,蕭霄內心涌現起了一個和曾經的秦非一模一樣的念頭來:這一定,一定是個跑酷本!手迅速抽離,見秦非不咳了,手懸停在半空中愣了幾秒,然后慢慢放了下來,落在秦非的背上。
不過,有一個道理秦非一直十分認可, 那就是“槍打出頭鳥”——尤其是在摸不清局勢的情況下。
“還好咱們跑得快!”蕭霄回頭瞥了一眼,心有余悸地回過頭來。他退后,再退后,直至退無可退。
——除了每年七月十五。“主播是跑不動開始擺爛了嗎?快跑啊急死我了!!”甚至就連那頭半長的黑發都依舊蓬松柔軟,鬢角發梢服帖地蜷在耳畔, 將他本就流暢的臉型輪廓修飾得更為柔和。
他坐在那里,透過布簾的縫隙看向外面。秦非的臉黑的像是抹了一層鍋底灰,他試探著想要向前。出現在秦非視野盡頭的是一個巨大的人形——起碼有三層樓那么高,那人須發皆白,看上去年歲很大,穿一身紋飾繁復的明黃色道袍,手中揮舞著一柄佛塵。
這兩人,是十余名玩家中唯二的、已經可以確定中招了的人。
副本對一個人的精神影響,真的能大到這種程度嗎?刀疤,絕對不可小覷。
可是,知道就知道,為什么還要用這樣像給小學生講課一樣邏輯清晰的話術闡述出來?但實際上,從直播開始至今,不知多少年間,從沒有任何一個玩家成功消滅過污染源。聽蕭霄話里的意思,“精神免疫”似乎是這個奇怪的直播世界中衡量實力的要素之一,秦非默默記下這一點。
她咬了咬嘴唇,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貪婪:“包括我也一樣。”
“現在,我們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躲好就。”
秦非輕笑著,說出了正確答案。
秦非的精神免疫一直是個謎。
怎么回事!?孫守義也不知是真這樣想還是純純自我安慰,一臉憂郁地喃喃自語:“小秦一定有他的理由。”【圣嬰之一:好感度73%(對于一位十分投緣的閨蜜來說,不論他提出什么問題,艾拉都會知無不言)。】
可是……
一般玩家只要能夠得上升級要用的積分,絕對會屁股著火一樣沖去兌換通行證。
虛偽。【7.成功,或是被它吞噬。】
作者感言
它是圣嬰院忠實愛好者,看這個副本已經看了不下三四十次,對里面的條條框框如數家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