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出了口氣, 平復著自己本就毫無緊張感的心情, 并順手打開了彈幕界面。迷宮回廊面積那么大,他們必定不可能時刻監視到回廊的角角落落。以及那十分標志性的平舉的雙手,和跳躍的步伐。
光幕中,秦非笑瞇瞇地望著撒旦。但,在觀眾們的視角中,秦非卻已經打開了彈幕界面,正一目十行地掃視著靈體們的發言。雖然他從小吃得就不多,但哪怕僅僅是一粒米,就算掉到地上,也比喂給這個毫無用處的小崽子要讓人舒心暢快得多。
孫守義身旁,林業和凌娜的狀況也沒好到哪里去。他只是十分平常地走動、坐下、和他的隊友們聊天說話。
如果一定要為這靈魂下一個具象的定義——然而很可惜,在“氣運值”這種領域,秦非從來就不是什么天選之子,充其量頂多只能算個普通人罷了。但其實所有靈體也都知道,這毫無意義。
過了好幾分鐘, 兩名玩家青白交織的臉上終于有了些許血色。
經過整整5分鐘的斗爭,蕭霄依舊沒能將雞腿從雞身上分割下來。
但此時此刻,毫無疑問,有一束光照了進來。
目前已知拿到人頭分最多的是6號。他身上的衣服也整潔柔順,整個人有一種云淡風輕的氣質,全然沒有被副本幽暗詭異的氣氛所影響,在一群灰頭土臉的玩家中間顯得尤為格格不入。毫無疑問,現在的局面是每個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利爪自耳畔擦過,林業不要命般地狂奔起來。“任平的具體死亡原因,我認為,大概可以朝兩個方向去思考。”更要緊的事?
但也沒好到哪去。秦非頗有些同情地望向林業的背影。相比于徐陽舒而言,玩家們的反應速度則要快上許多。
林業和秦非各自點了頭。這一次的好感度雖然是正向的, 可秦非卻并沒有感到多么愉快,反倒只覺得后背隱隱發寒。秦非屏住呼吸,繼續向前。
這是那個人的天賦技能嗎?如果他命中注定要死在某個副本里,那被怪物撕碎或是是被玩家刀死,這種死法未免太過于無趣了。秦非搖搖頭:“那可不見得,這些怪物對玩家的傷害還是實打實的,不信的話。”
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每個人都想擠上前去看那張紙條,有外圈的玩家看不見,焦急地墊著腳:“紙上寫了什么?”蕭霄卻完全冷靜不下來:“萬一他們來了怎么辦?”
這也就意味著,他們很容易就能發現墻壁的不對勁之處,而后填上第3條規則的空。
或許人的極限總是要在一次又一次突破中達到新的高點,總之,秦非可以肯定,自己現如今奔跑的速度,絕對超過了他在警隊參加體能訓練時的最高紀錄。
不是拔掉,而是掐掉,纖長漂亮的手指穿過電線,繞城一個圈,而后猛力一扯!
因此對于玩家來說, 每一件攜帶進副本的道具都是至關重要的。刀疤臉色難看,緊攥著手中的匕首,孫守義抬起手,放到臉前,狠狠閉了閉眼,又放下。話說回來。
畢竟,秦非的洞察力有目共睹,而孫守義向來都是十分識時務的,絕不會像談永那群人一樣自找苦吃。
徐陽舒……是誰來著?他好像記得又好像不記得。三途雖然這樣說了,可實際上,大家都沒對此抱什么希望。而后來他之所以能夠確定徐陽舒有問題,一來仰仗著那截手指,二來則還是依靠他的天賦技能。
還有那個秦非——譚談永一想到自己在他們那里受到的挫敗,就忍不住咬牙切齒。
“他們看起來好像我們前幾天,在村口看見的那個……”林業用幾不可聞的氣聲說著,仿佛生怕驚醒什么似的。再醒來,就是三天前,大巴已經快要開到村口了。
在如此強有力的佐證之下,副本強行加諸于秦非腦中的迷障也就自然而然地退散了。
被幾十雙眼睛齊刷刷盯著看, 宋天剛走進活動室就手足無措地僵在了原地。說完他抬頭, 望向走廊幽暗的另一側:“你要等的人來了。”
“好想把老婆的衣服撕掉!狠狠撕掉!”規則世界里的副本雖然多種多樣,但靈異本起碼占據80%,“道士”這兩個字,光是聽上去都能給人滿滿的安全感。
秦非卻并沒有猶豫,畢竟,鬼嬰頭頂那被填滿了半截的進度條就是他最大的保障。他一愣,一種不太美妙的預感緩緩自心頭升起。
貼完符咒,玩家們還需要再用朱砂點按在自己的前后心口、眉間、左右手心、左右腳心。
一直到翻開最后一頁,這才終于看到了將活人煉制成尸的方法。
這個副本里的蕭霄,在和他對視時,可不會出現像眼前的NPC那樣鮮活靈動的表情。與干凈到一塵不染的客廳相比,廚房里的油污顯得稍微重了一些,臺面柜門,油煙機上都附著著一層黃色的黏漬物。
雖然這過道已然昏暗骯臟得面目全非,可秦非依舊辨認了出來,這里對應的,應該是玩家們從教堂走向休息區的那條廊道。他將手握拳,抵在唇邊輕輕咳了一聲:“時間不早了,孩子該休息了。”
作者感言
秦非的大腦飛速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