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已經鉆進了藍色的房間里。
“對我來說,對我的每一塊碎片來說,你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7月10日……村里的人說莉莉昨天一個人上了托羅蒙德山,這座山的名字在當地的語言意為“很寒冷的山”。我不明白她一個人上雪山做什么。我沒有見到莉莉的爸爸媽媽,村里其他人給我看了莉莉上山前的照片,我的天,她居然只穿了件羽絨衣,其他什么設備也沒帶!不行,我得去找她,不然她會凍死在雪山里的。】氣球人伸手松了袖管,動作十分優雅地整理著衣領,那穿過衣袖而出的手同樣也像是裹著一層膠皮,細長漂亮的手指在日光下微微反光,彎折的部分被擠出壓痕。
遠在中心城另一角的黑羽公會中,高層休息室里,玩家們同樣三三兩兩聚集著,話題無一不是圍繞著展示賽。蕭霄在心里暗自咒罵,額角的冷汗飛速滑落。現在,就連站在彌羊光幕前的觀眾都分辨不出他具體的所在位置。
屋內,幾名傀儡正在數不清的斷肢殘臂中賣力扒拉著。【101只鴿子在神的指示下降臨人間,為的就是尋找一位配得上制造圣船的人】
烏蒙被孔思明盯得緊張起來,嘴巴張開又閉上, 一句話也沒憋出來。
可一想到丁立說的,他們最多只剩下兩天,眾人的心情就不由得焦灼起來。“六祭壇,一銅鏡,四十四生祭。”那攤主是個黑瘦黑瘦、干巴巴的老男人,看起來只有聞人黎明一半高,可上躥下跳的氣勢卻比聞人黎明足足高出兩米。
再聯想到前兩天,假如不是小秦在,他們早就死在雪山里了。
“失蹤。”
還有一少部分人,則在聊與副本探索度有關的話題——就是秦非在閾空間里弄出來的那個副本探索度。兩人一合計,干脆把鏡子卸了。蝴蝶皺起眉頭。
趁著這次去林子里,秦非團了許多雪球放進了隨身空間,準備趁人不注意就丟一個進嘴里。只是此時,黑發青年臉上已經不再是那副常見的桀驁與玩世不恭,他捂著嘴巴看著秦非,像個受了氣的小媳婦似的。
但事實上,即使沒有黑晶戒,秦非也同樣能自行尋找到目標地。吃掉。秦非可以確定,出現在解剖臺上的是個他從未見過的陌生人。
但偏偏就是秦非。與此同時,還有不少人正明目張膽地眼觀六路,在圈欄區中不斷走來走去,不知在打什么歪主意。
這公廁看上去建了有些年頭了,維護得也很一般,墻面泛黃, 散發出一股股難聞的味道。“里面那個NPC打開門,說這游戲一次只能讓一個人玩,贏了可以拿到十顆彩球,問他們要不要進去。”
……
上哪兒去找殺死他的兇器??
為首的是一張報警回執單,對半撕開的A4紙上用清晰的字跡寫著:
玩家們大驚失色!一連排問號,秦非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好感度條。
聞人黎明抿了抿唇。
他是怎么活著過到B級的??
一道低沉微冷卻語氣溫和的聲音在秦非背后響起。但即使音量不大,依舊不難聽出他被嚇得快要原地升天的可憐樣。
但他并沒有因此而灰心喪氣,而是收起邀請的手,笑意盈盈地遞上一杯酒。
“什么?垃圾站也遭賊了嗎?這可怎么辦才好啊婆婆,你趕緊進去看看吧。”秦非本想故伎重施,用今早在炒肝店里用過的理由再騙一騙保安,看看能不能忽悠到一個額外的臨時志愿者崗位。
彌羊忽然變得十分聽話。青年的嘴角愉悅地上揚,細密的睫羽掩不住眼底流淌的光。
王明明的媽媽:“如果你交到了朋友,把他們帶回家來過夜也可以,兒子。”解剖臺上這個玩家才不是什么倒霉蛋。
重新換上一身校服的秦非走到薛驚奇面前時,薛驚奇已經調整好了表情,中年人對著NPC露出和善的笑:“早上好。”彌羊除了震驚,還感覺到了萬分難以置信。
故伎重施,又鑿出一個小口。名字這東西,他們早就互相喊過不知多少回了。
玩家協議的確擁有副本的制約之力,可想要規避規則弄死一個人,實在太簡單了。
假如真的遇到某些危險的Npc,就憑他們保安隊員的身份,其他玩家也會將他們保護起來。無盡的深淵,仿佛能夠吞噬一切。
借助秦非甩掉身后的尾巴。這是一個完全出乎于傀儡玩家意料之外的答案,他瞪著那扇緩緩閉合上的門,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
空氣冰涼,泛著隱約可以嗅到的血腥氣。展示賽規則和R級對抗賽類似,作為非強制型的自主參與類副本,玩家只要能活著茍到副本結束,就一定可以分到獎勵。等到爬進房間里以后,三人卻齊齊愣住了。
作者感言
這場超乎所有人預料的自殺,想必,就是8號向6號投誠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