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的瞬間,一塊巴掌大小的寫滿字的瑩白色光幕緩緩出現在秦非眼前。
進門的順序并不影響最后的積分結算,蕭霄連蹦帶跳地沖過去,直挺挺的雙手硬撞開門,頭也不回地跳進了門里。他還是沒辦法相信,蝴蝶會就此放過秦非,煩躁之下伸手將頭發抓得亂成一團鳥窩。沒有比這更恰當的形容了。
咽下心中的惋惜,年輕神父輕雋的臉上神色冷然,沒有泄露絲毫心中的想法。看似雜亂的祠堂其實暗藏著秘密,祠堂內部的一切格局被拆開后又重組,形成了一個所有中國人都十分熟悉的圖案。耳朵好癢,掏一掏,應該是聽錯了吧。
清裝長袍,點綴著紅色瓔珞的寬檐帽,青白瘆人的臉色,沒有瞳孔的眼睛。“系統你弄清楚一點,直播要嚇的是主播不是觀眾好嗎!”
“何止是導游,他昨天晚上連一只手都不放過。”青年修長的手指摩挲著下巴,琥珀色的眸中寫滿思索:“在這個副本里,權限最高的應該是那幾個修女。或許,我們可以去找修女碰碰運氣。”
那,死人呢?雖然這是陣營對抗副本,可一來輸掉比賽并不會死,二來陣營可以轉換,這種情況下抱團倒也不失為一個優良選擇。秦非頷首:“剛升的。”
“但每逢深夜,我的心中總有一個聲音不斷引誘著我,去偷竊某樣東西。”“你們不用動, 會有人來帶你們去祠堂的, 這也是村祭表演的一環。”假如讓安全的生活將自己侵蝕,林業很可能再也沒有勇氣開啟直播,直到全部的休息時間耗盡,被系統強制傳送進副本。
車窗外,那種“砰砰”的撞擊聲仍在有規律地響起,眾人循著聲音望向車窗。——不是擔心他被副本玩死、被鬼怪弄死,而是擔心他因為說話太欠揍被別的玩家打死。他一定是做錯了什么,才讓那些老玩家們全都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義莊那兩個人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死,一旦他們死了,我們就只有7個人……”秦非垂眸,將神色語調放緩到極致,整個人顯得十分溫順:“我想找蘭姆。”
無論是8號、3號還是擁有著蘭姆模樣的污染源,都與秦非平日接觸的普通人一模一樣。
玩家們一路走來,路上連NPC也沒見到幾個。規則世界危機四伏,每分每秒都可能走向生命的盡頭,早一刻理清這如亂線般的謎團,或許就能早一刻將自己抽離死亡的深淵。
秦非向門那邊邁了一步。瞬間,更多目光將那靈體包圍了。不知對面的人說了什么,蝴蝶站在原地垂眸片刻,又繼續邁步向前走去了。
林業慌忙擺手,扯著秦非和凌娜一溜煙兒地跑了。也難怪鬼嬰從大門外路過都沒忍住,沖進去把哨子挖回來了。“有人把14號的尸體帶走了。”
上次見到這個長著大翅膀的人時,鬼嬰就已經開始疑惑:“最最最奇怪的,就是我們都不覺得這有什么奇怪。”徐陽舒扯著臉皮,強顏歡笑,“所有人都覺得,一切都合理得要命,我就那樣上了旅社大巴。”
蕭霄:……3號的里人格不會具有太強大的攻擊性, 一旦出現以后, 十有八九會像4號和14號一樣,躲在里世界的某個角落, 讓玩家們連找都找不到。
萬一都不是該怎么辦?其他地方不是沒有線索,而是即使玩家掌握了再多線索,在這個副本中都沒有意義。雖然大家都知道系統不可能會這么好心,等到真的進入副本后,玩家必定還是會受到一大堆規則的制約,被強行推著往前走。
“團滅?”或許這個副本也同樣遵從著這個的邏輯。這一次他沒有刻意掩飾,因為現在教堂中朝著秦非看的人遠不止他一個。
先不說12號僅憑鏡子碎了就能猜到他出來了。
“我之所以不去靠近24號,是因為,24號和蘭姆并不是同一個人。”
“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們幫忙。”現在看來,秦非先前的分析果然沒有錯。
柔軟的濕氣氤氳在耳側,帶著馥郁蘭香的呼吸近在咫尺。反正這段路上不會遇到別的阻礙,秦非索性雙眼放空,走出了一種超然于世外的架勢來。從義莊到亂葬崗的這段路程,來的時候長得令人心驚肉跳, 返程時卻不消片刻便已到達。
三途頷首:“去報名。”
這是什么奇葩要求,他實在捉摸不透。
但三途就是從里面聽出了一種言外之意。
就在剛才,他似乎忽然之間想通了眼前這個女鬼心離在想些什么。剛才他聽蕭霄說他房間里什么奇怪的東西也沒有,鏡中也不見異常,還以為是蕭霄自己沒有注意到。
——當然,并不是因為秦非的分析,或新鮮的劇情。他在門前站定,將手伸到背后摸索。可是……
秦非的睫毛輕顫,忽然意識到了什么。在他們進入里世界的這段時間里,表世界的休息區顯然并沒有人來打掃過。
這種松弛感令秦非在一眾玩家中顯得格外突出。秦非順勢望向窗外,瞳孔在下一刻驟然一縮。
雖然在前幾天的直播過程中,凌娜因為刀疤的緣故對程松很有意見——事實上,這份意見直到現在也并沒有完全消弭。崔冉對薛驚奇說話時的語氣非常客氣。
秦非眼角的肌肉都快抽筋了。除了滿地的蟲蛇鼠蟻,就只有像是永無止境一般不斷蔓延、轉折、再蔓延的圍墻和地面。
作者感言
密林距離他們的營地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