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黎明在零下十幾度的戶外環(huán)境中和雪怪打出了一頭汗。就像蝴蝶一樣,即使隔得老遠(yuǎn),都能夠感受到一股微妙的肅殺之氣。
秦非的臉色已經(jīng)沉得能滴水了。許久無人踏足的空氣中漂浮著細(xì)小的微塵顆粒,好幾個玩家都忍不住打了噴嚏,慌忙伸手捂住口鼻。可是這次副本不同。
靈體們按住抽搐的嘴角,替秦非辯解。放眼望去,穿過層層疊疊遮擋視線的蟲絲,他竟然再找不到一只落單的雪怪。在他狼狽的身軀后方,面容沉靜的青年正雙手抱臂,不帶表情地注視著烏蒙。
冰湖邊陷入了莫名其妙的僵持。蝴蝶感覺到了史無前例的煩躁,他停下腳步試圖和余阿婆交流。
“我來!”秦非道。這幫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的靈體們,引來了周圍的諸多嘲笑。
“Qi……”鬼火舌尖一卷,將險些脫口而出的話咽回了肚子里,“你真厲害,這個都能認(rèn)出來!”三個保安玩家剛才跟崔冉一起進(jìn)樓時,還不知道他們踏足的就是那棟不存在的鬼樓。
想去又不敢去,正在左右為難的時候,正好被林業(yè)三人抓包。
秦非頷首:“對,就是這樣,你完全沒有想錯。”——說不定就藏在任務(wù)提到的那個“指引之地”。
他已經(jīng)明白其他人的情緒為何都如此緊繃。幽幽的聲音在夜空中回響。剪刀石頭布,這游戲又不是老虎多喊幾個人圍觀就能讓里面的人贏的。
【直播即將在5秒鐘后正式開啟,直播內(nèi)容為:B級212號副本《失落雪山》,請玩家做好準(zhǔn)備!】洞口,一連排祭壇整整齊齊。玩家和NPC在這狹小得連轉(zhuǎn)身都略顯局促的房間里玩起了躲貓貓。
蝴蝶想要從聲音辨別眼前之人身份的計劃,已然行不通了。副本里的NPC高考也這么卷的嗎??老保安又不知從哪翻出一盒印泥,掀開蓋子,遞到三人面前。
“我的嬌嬌老婆,今晚你死的好慘啊!”兩間房屋被打通,秦非好不容易弄開了周莉的手機(jī),卻又沒機(jī)會看了。不過這件事不著急,反正破解周莉死因不是他的通關(guān)任務(wù)。
阿惠皺眉道:“其實(shí)也有道理,但是……”秦非之所以能夠覺察到, 是因?yàn)樵谒麢z查到某一尊雕像時,忽然覺得,面前的這張臉有些眼熟。他沒有打開彈幕,因此也沒看見那些對于他的猜測。
地圖上所指的第四處打卡點(diǎn)。
它們將秦非緊緊包裹住,糾纏著,像是欲意要將他絞死,讓他融化在這片湖水中,不留一絲一毫的痕跡。
好在聞人的提議十分合理,帳篷內(nèi)全票通過。在場幾人頓覺周身一冷,仿佛有一雙看不見的眼睛,正越過電話線偷偷窺視著他們。“要不要分頭行動?”一直恍若幽靈般沉默的開膛手杰克突然插話。
身后傳來響動,烏蒙扭頭,看見秦非從右側(cè)的小帳篷中鉆了出來。秦非神色晦暗難辨。秦非一邊不時瞄上怪物尸體一眼,一邊津津有味且正大光明地偷聽著聞人隊(duì)長和他隊(duì)員們的談話。
有靈體回過頭,朝大門外望去,果然,在一條路面之隔的另一側(cè),A級直播大廳門口,那靈體步履匆匆,直奔而入。
反正逃跑也沒有意義,早死或者多活10分鐘,對他來說有什么區(qū)別呢?
他里面穿的是特意在王明明家翻找出來的,一套和旅社服裝很像的T恤長褲。雙馬尾都無語了。
一旦安全區(qū)消失,他們豈不就只能等待著被怪物甕中捉鱉?鋼管,勝在稱手、輕巧靈便,能夠很快將靠近的雪怪擊退。玩家們站在門外,不可能看清棋子上刻的字,所以副本就直接把棋子具象化,懸掛在了墻壁上。
他略帶敬畏地望了一眼秦非。秦非的視線移向不遠(yuǎn)處。“一個B級玩家?guī)е淮笕和婕遥灰粋€D級玩家和一個背刺的鬼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薛老師這一波滑鐵盧了啊。”
他丟掉油漆刷,轉(zhuǎn)而從塑料袋里掏出一只畫水粉畫用的筆,蘸著黑色油漆,在牌子上寫下大大三個數(shù)字。
就還,挺讓人難受的。至于污染源,則和邪神沒有絲毫關(guān)系。
累死了!!
又不是真的要去巡邏,找個地方撒尿而已,難道要走到天涯海角嗎?
秦非不著痕跡地吞咽了一下。秦非半瞇起眼睛。
這樣回想起來, 在電梯里的時候,彌羊似乎也有說過類似的話, 被他自己憋回去了。“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個說法,很多鬼在剛死的時候,其實(shí)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死了。他們會像活著的時候一樣說話、做事,直到遇到某個機(jī)緣被人點(diǎn)醒,才會覺察到他們已經(jīng)成了鬼。”
然后便見鬼火張開雙臂, 像老鷹護(hù)小雞一樣將另外四人護(hù)在身后,圓溜溜的眼睛里寫滿警惕,望著秦非:“等一下,等一下,誰知道這個是真的還是假的?”狼人社區(qū)為什么要叫狼人社區(qū)?
哈德賽先生默默盯著秦非看了一會兒。【下山,請勿////#——走“此”路——】
作者感言
秦非的視線落在最后一行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