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口器變回人類的嘴唇，她咧開嘴，對著秦非微笑，露出兩排整潔漂亮的、人類的牙齒。

秦非皺了皺眉，檢查完抽屜和鏡子，并未發現其他異狀，秦非于是又將紙條與鏡子歸位到原處。語氣中甚至還帶了一絲向往，仿佛能到這里來是一件十分難得的事，不趕快下車就吃虧了似的。

副本進行到如今，秦非已經可以猜出一部分人的隱藏身份。

秦非幾乎在瞬間便遠離了車載電話，他向車門斜跨一步，將電話遮掩在身后，然后雙手交疊，向車門的方向抬起頭來。

要么就被他氣到破防，要么就不停地試圖說服他，直到終于發現他實在聽不懂人話，而自己已經被累得半死。他清清嗓子。這個女NPC的怒氣值怎么看都已經滿格了。

是他還沒有發現的。和剛才那片虛無不同，眼前的空間像是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沒有門，也沒有窗。現在繼續討論這個已然無益，秦非沒興趣多聊，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他們去做。

他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大——這其中的關聯，沒有人會意識不到。畢竟另一邊567號三人蠢蠢欲動，隨時都有可能對他們造成威脅。

良久，有靈體輕輕嘟囔著：“他怎么、怎么……”

她在將蘭姆送進告解廳后便轉身離開了。蕭霄這句話徹底提醒了他，電光石火之間，他突然明白了門上那句話的意思。他望向空氣中虛無的某一點：

毫無疑問，這是一臺可以接通的電話，寂靜的車廂內，只有耳旁的聽筒里傳來“嘟嘟——”的忙音，像是在誘惑著他按下撥號鍵。

“不必為我擔心，醫生。”

原來他只是單純地想要和他們同步信息而已，是她被副本里烏煙瘴氣的氣氛浸染太久，已經失去了對其他人最基礎的信任。徐陽舒肯定不對勁。

“8號之所以會死是因為，他想來偷襲我。”“……媽媽。”蘭姆輕輕吞咽了一下。“還有黃符嗎？”蕭霄有些著急，“再貼一張應該就差不多了！”

這樣的做法究竟是否正確她難以定論，不過，總而言之，她沒死。

窗外吹來一陣風，將房梁上的紙錢吹得左右搖晃，細碎干枯的紙片發出窸窣的聲響，宛若人死去前低聲的喟嘆。而且，按照導游的說法，這副本似乎直到第七天才會出現主線劇情，在此之前都得由他們自己摸索。

林業抿著唇，有些難以啟齒的樣子：“那兩個人……”“尊敬的秦老先生。”修女屈膝向秦非鞠了一躬，“我就送您到這里了。”這老色鬼。

緊接著，他手里拿著的皮球就那么憑空消失了。在1號看來, 2號當時明明是在追他和另兩個玩家，可12號一出現, 2號立刻轉變了目標。

當時他還以為，這東西壓根不會說話。也得虧是他沒有長尾巴，不然尾巴一定直接搖成電風扇了。

一出副本，大家從此不四海不見，沒什么可不好意思的。蕭霄聽得心驚肉跳。“然后，主播就徹底完球了。”那個靈體的語調中有一絲無奈。

對友善的、可攻略的npc來說，他擁有能夠吸引對方的親和力，而對于這些無法攻略、光知道吃人的無腦小怪來說，他也同樣有著另一種“親和力”。

新人是最容易在第一個副本中心態崩塌的。

他突然開口了。“你們要去哪里？！把我老頭子一個人扔在這里？”

天大地大，美色最大，有福利誰能忍住不看呢？

……

但，無論如何，只要他能夠加入567號的小團體，就很有希望再拿到1~2個人的人頭分。事實上, 在整個中心城內，除了系統本尊, 恐怕不會有再第二個人能夠畫出F級生活區的地圖了。

破嘴。秦非擠過人群蹲在紙條旁邊，瞇起眼睛觀察半晌，勉強認出那個“圣”字后面輪廓模糊的應該是“嬰”字。

凌娜的注意力都在相片上，全然沒有意識到不遠處，npc的視線已經落在了她身上。那東西大約幾厘米長，整體呈柱形，分三節，原本柔軟的表皮已經僵化，微微蜷曲著。身旁空氣驟冷，窗外并沒有風吹進樓內，秦非的后頸處，卻無疑正在感受到一陣一陣的涼意。

和秦非在正常世界坐過的那些普通電梯沒什么兩樣。“作為大公會出名的種子選手，22號——”

直到夜晚的鐘聲敲響7次，秦非依舊沒能徹底搞明白撒旦抽了什么瘋。雖然這個王明明，看起來只是個知道的不多的引路NPC。這是他們商量好的嗎？還是鬼火自作主張？

“開……開了——”蕭霄目瞪口呆，徐陽舒嚇了一跳，猛然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