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來,他和蕭霄其實是前后腳進來的,彼此之間的距離一直沒有拉開過。
但……昏暗的走廊上,玩家們已然十分順從地列成了一隊。
進入廂房的玩家,對應的應該是規則中“管理者”的身份。這一番發言成功令所有人失語了。“蘭姆病了,正在接受治療。”
“小朋友們玩游戲時,只要我一吹哨子,他們就會乖乖停下聽我的話。”既然他們沒有,那他們還急什么?在秦非的視角下, 那懸浮在空氣中的熒光色信息條上赫然顯示著:
“你先來吧。”秦非提議。那種粗糙的手感簡直就像是教堂門口那片鋪完后,沒有晾干便被無數人踩踏的水泥地。
猶豫幾秒后,他十分篤定地道:“你肯定是老玩家,我知道你醒得比我早。”系統的答復來得很快。堅持住!
系統和鬼女口中的‘祂’,這二者似乎并非像玩家們認知中那樣是一體的。在他身后不遠處,三途滿身是血地半跪在路邊,而鬼火則被什么東西控制住,正在拼命扭動著身體。這老頭似乎還沒弄明白自己的處境, 現在哪里還有他多嘴的余地。
“砰!”“咱們這次來這個鬼地方,都虧了遇到薛叔和冉姐,不然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轉,肯定要出事。”走廊上明面雖然只有14號一個人,但實際上,秦非知道,有不少人都正和他一樣,透過那道薄薄的門扇冷眼旁觀。
所以,他現在扮演的角色,就是這個學生王明明?他伸出食指,勾住手的食指,像是閨蜜在下午茶時分閑話家常那般自如地閑聊起來:
全家福是黑白色的,年代感濃重的畫面上印著六口人,一對中年夫妻,一對年輕夫妻,一個老奶奶,和一個看上去十分年幼的嬰兒。
四人一拍即合,向著規則中心城的方向走去。
但他們都沒有付諸行動。這個人的腦子到底是用什么做的?
“就讓我來告訴你們,這段時間到底出了什么事!”說得難聽一些,其實就是硬猜。
正常人下副本,帶武器的、帶藥品的、帶各類道具的,都十分常見。
客廳中的夫妻還在看著他。怎么回事?秦非不解地垂眸,這種情況他還是第一次遇見。
秦非并不知道光幕另一側,正有一群人對他進行著良心的人審判,他靜靜站在那里,神態純良得要命,活脫脫就是一個傻傻的年輕背包客。
秦非不知道直播是否在繼續進行。青年不緊不慢地提議:“你也可以像我這樣取名字,我不介意的。”
然后就是10號玩家——也就是蕭霄。這種感覺對林業而言并不陌生。
秦非道:“你們多久沒出門了?”緊接著,數不清的npc從后面的某個門中沖了出來。緊接著,頃刻間,整片亂葬崗地動山搖!
剛才在早餐鋪門口也是,他分析出了信息,也不在乎周遭圍了一圈不知是不是他陣營的玩家,就那么大大方方地公開了出來。他對它挺感興趣,它看起來像是一件有趣的新鮮玩具。那一道道宛若有火焰灼燒般的視線匯聚在他的身上。
他伸出手,掌心擺著那個修女發給玩家們的圣母抱嬰掛墜。
他們只是旁聽,沒想到正歪打正著,為自己的副本之旅提前攢了些經驗。畢竟,在這種生死關頭擔憂自己的儀容儀表,怎么看怎么矯情做作。“對……對!”他的語氣逐漸變得堅定,和秦非剛才一樣堅定。
“我看你是被臉說服了吧,擦擦你嘴邊的口水……”他們交談時并沒有刻意壓低聲音,說話聲斷斷續續傳入其他玩家耳中。低頭看看自己一個月前還只會握筆,連菜刀都拿不穩的手腕,少年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挫敗感。
“剛才那個大佬走了沒?大佬這波要打臉了吧?現在這個劇情,以前那么多場直播中從來都沒出現過。”如果他命中注定要死在某個副本里,那被怪物撕碎或是是被玩家刀死,這種死法未免太過于無趣了。老太太僵尸風情萬種地給秦非拋了一個媚眼,雖然頭頂“不可攻略”的字樣,卻毫不掩飾地表達著對秦非的偏愛:“我總是要給這個小哥幾分面子的。”
蕭霄:……王明明的媽媽:“兒子出去了好久呀,是去做什么了?”
“對啊,一會兒說主播應該去8號囚室,一會兒又說欄目應該去8號囚室。”“鐘聲會讓人聯想到時間, 一天有24個小時,而我們也恰好有24個人。”秦非道。
鬼女漫不經心的抬手,挑起鬢邊碎發:“是我刻意屏蔽了他的聽覺。”秦非對黛拉修女在往期副本中的表現一無所知。
這種澎湃大概可以類比為,一個人被他的死對頭強壓著打了很多年,內心積壓憤恨、逐漸變態。刀疤一口牙咬得咯吱作響,臉頰兩側肌肉緊繃,若是人的怒火能夠化為實體,此刻他頭頂想必已直冒青煙。這一套完全不是副本里的技能,而是他在現實世界中掌握的驅邪之法。
王明明的媽媽:“明天我再去買一塊新的鏡子安上。”“你的身上有‘祂’的味道,這對那些低級的鬼物來說,就是致命的吸引力。”那個叫小秦的D級玩家很顯然已經跑了。蝴蝶扭頭對自己的傀儡吩咐了幾句,卻并沒有移動身形,依舊雙手抱臂靜靜站在臥室門口。
修女是個狂熱的信徒,在她眼中,是這些骯臟的男孩們引誘了神的使者。蕭霄倏地閉上了嘴。
作者感言
秦非的視線下移,落在了鬼女白皙中隱約泛著青紫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