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解廳的鎖終于可以打開,他拉開鎖扣,向外望去。24名圣嬰,在里世界中,扮演的究竟又是怎樣的角色?深灰色的車載電話靜靜放置在窗邊,大巴司機早已不見蹤影,秦非伸手,碰了碰那個廣播按鈕,車?yán)飬s沒有任何聲音發(fā)出。
看得出,三途的內(nèi)心非常煎熬。
蕭霄與林業(yè)一臉驚駭?shù)亓⒂谠兀毯蠓磻?yīng)過來時,已然有尸鬼沖至了祭臺前。秦非神色不變,任由女鬼對著他上下其手。既然早死晚死都得死,那當(dāng)然是能多活一分鐘就是一分鐘。
它模擬出了一種蕭霄在生死攸關(guān)之際才會發(fā)出的驚呼聲,這聲音十分寫實逼真。
路上人來人往,衣著打扮都并不光鮮, 整條街的色調(diào)看起來陰沉得不可思議, 偶爾有精致華麗些的車馬路過,全都行色匆匆,沒有片刻停留。
見其他人在休息區(qū)內(nèi)大肆破壞,幾人看上去十分不解。
根據(jù)秦非從鬼火那邊打聽到的消息來看,蝴蝶行事一向非常張揚。在沖進那扇門后,他仿佛撞進了一團柔軟的棉花,或是一塊富有彈性的果凍里。
當(dāng)即,鬼手和鬼嬰都對鬼女表現(xiàn)出了不滿,一個上下亂蹦,另一個則“啊啊啊”地叫了起來,又一次掛上了秦非的大腿,似乎是想借此安慰眼前的青年,叫他不要太過失落。直播畫面中,秦非應(yīng)付完神父,迅速將鋼管抽回。
村長:“……”當(dāng)然,秦非向來說話算話,假如徐陽舒的胃口真的好到那種程度,他也不介意親自去找導(dǎo)游多套要幾份盒飯。秦非搖搖頭,慢條斯理地擺手:“不用。”
看上去纖細(xì)的白色細(xì)線此刻卻變得無比柔韌,被卷在其中的npc發(fā)出慘叫,身體像是支離破碎的玩偶般寸寸崩裂開來,鮮血滴滴答答,如絲線般滴落。如果說剛才還是精神污染,現(xiàn)在就是實打?qū)嵉奈锢砉袅恕?/p>
秦非走啊走,走啊走,始終未曾接近,直到那抹身影在他眼中越來越渙散,直至消失不見。“他是不是什么大佬偷偷溜回F級副本找樂子啊……”有靈體喃喃自語。
明明蕭霄是為了秦非才產(chǎn)生的那種宛如行走在懸崖峭壁旁、時刻提心吊膽的感覺,可秦非卻似乎完全沒能感同身受。眾人七嘴八舌地嚷著,急著去找柳樹卻又不敢走遠(yuǎn),只在小范圍內(nèi)四下亂竄。
青年在院中閑庭信步地溜達(dá)了半圈,片刻過后,他狀似隨意地站在一口棺材前,抬手拍了拍棺蓋。
但,如果將它們和14號女人的死聯(lián)系起來呢?
但三途就是從里面聽出了一種言外之意。
高階大佬剛才的一番話無疑給他們帶來了很大的打擊。刺頭男面帶狐疑地打量著宋天:“剛才紅隊的那三分,是你加上的?”假如按照秦非進副本之前的身體狀況,咳嗽成這樣他大概已經(jīng)進醫(yī)院了。
陽光照在鏡子上,光與暗瞬息交錯,鏡中那人不由得被刺激得瞇起了眼。
她這樣呵斥道。
如此打過照面,秦非心里基本已經(jīng)有數(shù)。——除了剛才在那個變異村民家里看到的照片以外。周圍環(huán)境詭譎多變,其實她十分想要有一個同伴一起行動,可假如那個同伴是刀疤……
在三途和5號中年男人的主持下,玩家們共同通過了一個決議:將4號反鎖在房間里。直播間內(nèi)的觀眾們直到此刻,才終于看清了秦非的動作。秦非見安老師一副難以接受現(xiàn)實的表情,十分貼心地開口寬慰道:“怎么了?好不容易找到哨子了, 你不高興嗎?”
林業(yè)的一臉的難以置信:“不去了?”蕭霄想看又不敢看,縮在簾子后面向外偷瞄。
青年旁若無人地凝望著院子一角的紅色紙錢串,目光幽深,叫人完全捉摸不透他在想些什么。隨著時間推移,大巴車外的霧氣似乎正在變得越來越濃,車門敞開著,車外那人一身導(dǎo)游打扮,帶了頂破舊的紅色檐帽,一手舉著喇叭,另一只手舉著面小旗,正在不斷搖晃。
這次有安安老師帶隊,薛驚奇便沒再走在最前,轉(zhuǎn)而放慢了步調(diào),跟在秦非身邊。
久而久之,兩個公會的玩家互相之間心生怨懟, 在各個副本里都起過摩擦。“義莊那兩個人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死,一旦他們死了,我們就只有7個人……”
秦非還記得他初見導(dǎo)游時,同樣是1%的好感度,背后卻還綴了一句話:導(dǎo)游不喜歡你,甚至想給你一個大比兜。
最顯要的表現(xiàn)便是,他頭頂?shù)暮酶卸葪l在一瞬間上升到了75%。煙霧散去,他已經(jīng)換了一副模樣。
這樣的人, 讓他永遠(yuǎn)留在副本里, 才是最好的選擇。但那個拿到分?jǐn)?shù)的人……不待有人前去,導(dǎo)游已經(jīng)自覺推門而入,他的臉色在與秦非視線交接的一瞬稍稍放松了些許,舉起手中的籃子向玩家們示意:“我來了。”
秦非身邊,一個看守竟率先繃不住了。但總有人按耐不住自己的僥幸心理。光線昏暗的過道中, 空氣開始迅速升溫。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于是興致勃勃地發(fā)問:“大佬,咱們升級成E級主播,現(xiàn)在也可以改名了,你說,要改成什么好啊?”在村長來到義莊以前,秦非已經(jīng)將他那串鈴鐺拆解成了單獨一個個,分給了玩家們。沒辦法,這不能怪他,要怪也只能怪6號和12號本人。
鞋跟踩落在地面,發(fā)出沉重的悶響,每一下都像是踩在了玩家們的心臟上。最最主要的是,當(dāng)他拿起刀抹人脖子時,甚至產(chǎn)生了一種無比稱手的感覺。
作者感言
這個坐在他身旁的年輕人,如果要蕭霄在他不算豐厚的詞庫中尋找一個形容詞匯,那大概就只有“溫潤如玉”能夠?qū)⑺依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