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將石片交到彌羊手里，所有玩家全都聚過來看，彌羊被這上面抽象過頭的畫面弄得一臉迷茫。他慌得要死。距離最終的勝利，似乎越來越近了。

雖然彌羊是A級玩家，還是陶征半個偶像，但陶征是個特別拎得清的人。這場副本剛開始時，還有許多靈體抱怨過，看不見菲菲公主漂亮的臉蛋了，真是讓人不爽。聞人黎明的雙眼放空，肢體動作越來越僵硬，像個機械化的、失去了自我意識的木偶，在雪地和枯樹間無意識地行走。

以系統那兢兢業業私藏污染源碎片、費盡心力開啟R級副本也要阻止污染源和碎片融合的小心眼。

墻邊放著一只網，長長的桿子，看起來有些像夏天捕捉蟬或蝴蝶時用的那種。王明明的爸爸：“我去炒菜。”

結果就這？？雖然黎明小隊的人腦回路都比較簡單，但也不是說完全就是傻子，面對這么重要的抉擇，大家心里總還是會各有想法。

鬼火憋著氣走向垃圾桶，沒留神腳下，突然踩到了一個軟趴趴的東西。谷梁是個瘦瘦高高的年輕人，單薄，話不多，兩天時間一直非常老實地跟在丁立和阿惠身后。

當時他們走出的距離，跟他們和秦非一起的那次差不多。

三人走出電梯，穿過12號樓的門洞，外面分明是夏日盛夏，彌羊卻覺得好像身處冰天雪地一樣。他的血液對于污染源來說，是特殊的嗎？還未回過神來時，一道陰影已迎面覆了上來。

正在下潛的玩家絕大部分身上都帶著傷，傷口還在滲著血。

幾名玩家臉色微變，有人的視線越發露骨，也有人偏過頭去。

這幾乎是他在副本開始以來，第一次主動參與劇情，之前整整兩天，他都像一個假人似的，悶不吭聲跟在所有人身后。

呂心不知道那個鬼采用了怎樣的攻擊方法，但背后傳來了強烈的痛楚，仿佛整片皮肉都被撕開一般，讓呂心精神恍惚。那是真正的復眼，成百上千隊復眼中同時印出玩家們的身形。丁立甚至有些羨慕起黎明小隊來了。

他略帶敬畏地望了一眼秦非。

【可是，或許成功的藝術家最終都會走向瘋狂，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寶田先生越來越抗拒在人群前露面。其實秦非現在更關注的是另一件事：“你們有沒有去找那個垃圾桶的線索？”秦非家的院子里，一圈玩家坐在躺椅上，鬼火一邊咬著西瓜一邊不解地發問。

“快過來看！”

彌羊：“？”這算什么問題。他們必定是因為違背了副本規則，所以才倒了霉。秦非縮到了角落里，背對著直播鏡頭，正從塑料袋中鬼鬼祟祟的往外掏著東西。

……老鼠慌忙伸手去摸臉，可他的頭上還帶著老鼠頭套，他想找鏡子，但房間里沒有。

瓦倫老頭絲毫不為所動，沒有表露出半分緊張感，極其閑適地噙著一抹冷笑望著秦非。

“我無法判斷這扇門是不是生路。”王輝神色恍惚。

“哦？那你具體說說。”彌羊顯然不信。

在那個五人本中，他們四對一，殺死了唯一的落單玩家，拿到了他的彩球。聞人黎明在零下十幾度的戶外環境中和雪怪打出了一頭汗。

亞莉安看去秦非的眼神都不對了，這人是開掛了吧！秦非垂眸，他仍在地面上繼續尋找線索，帶著橡膠手套的手指在觸及到某處時動作忽然一頓。洞口不大不小，看起來，倒是和之前找到過的那個壇子大小差不多。

走廊外。林業偷偷指了指樓棟大門，搖了搖頭。

雪山上雪大風也大，覆蓋在尸體表面的新雪松軟，被風一吹就散了。

甚至連跑得快些也很難做到。秦非上前，神秘兮兮地開口：“你能不能和我說一說，周莉同學是個什么樣的人？”被皮膚撐得變形，又被秦非用烏蒙的刀劃開，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玩具熊的后面不就是墻嗎？聞人黎明甚至感覺到，他的左右兩邊像是豎滿了一把把尖刀，只要一步行差踏錯，就會迸濺出遍地鮮血。

其實他們沒喝。

游戲時間還沒有結束，沒有一個玩家試圖走出游戲區。秦非沒有接話，他還在放大看最后一張照片。小秦昨晚能夠對他們仗義出手搭救，聞人對秦非的印象好到極致，連帶著看彌羊也順眼起來，對于和他們同行難得的并不抗拒。

呂心在活動中心二樓的走廊上瘋狂逃竄，視線向下落去，一樓大門處已經涌起一片黑灰色的迷霧，將外面本就不清晰的夜景遮蔽殆盡。……社區里早已亮起的路燈忽閃幾下，忽然熄滅了。

在副本中玩家不能報案。炒肝店的后廚十分雜亂，發黃的墻壁上全是黏糊糊的油漬，臟了沒洗的碗盤丟得到處都是，蟑螂老鼠自由自在地四處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