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別的問題了。所有人都知道那人是你殺的,可他們找不到證據,也無法拿你怎么樣。
他正一門心思盯著門上的把手。“救命救命我有罪,我從上個副本就關注主播了,剛才修女把那個玩意掏出來的時候,我竟然真心實意地希望主播這一波不要逆風翻盤……““你去哪兒關我什么事?離開了這里, 你就不能回家嗎?你每天住在單位嗎?你沒有自己的家嗎?”
走廊上明面雖然只有14號一個人,但實際上,秦非知道,有不少人都正和他一樣,透過那道薄薄的門扇冷眼旁觀。窗戶在房間的右手邊,床的對面是和11號玩家的臥室共用的墻壁,這上面顯然不可能再有一扇窗戶了。他信了他信了,他真的信了!
“你們排著,我先走了。”秦非向林業和凌娜點了點頭,揮手轉身離開。例如那扇門的背后是紅色的,又例如他被黃袍鬼抓住了兩次、卻總莫名其妙地死里逃生。
他們會去探尋其他玩家的秘密,解析他們里人格可能的走向,不斷交流,試探其他人的底線,再在合適的時機捅入背后一刀。外面的休息室中,刺耳的早餐鈴聲正在廣播中連續不斷的響起。
他一愣,一種不太美妙的預感緩緩自心頭升起。有人失控般用力錘起車廂墻壁,一個脾氣暴躁的乘客大聲嘶吼著:“下車!我們要下車!這是什么破直播,我拒絕參加,你們這樣是違法的你們知道不知道!”
“等等,所以現在到底是在走什么劇情?這個鬼嬰NPC我以前從來沒在0039號副本里見到過啊,主播是開啟了什么新的劇情支線嗎?”算一下時間,現在距離他走進迷宮,已經過去近20分鐘了。她抬頭向那邊望了過去。
“——就是后來變異了的那個,我從他家里順的。”對他來說,反正橫豎都是一死,晚死總比早死要好些。
“我他媽真是服了,老子看了幾百遍圣嬰院了,頭一次見到這樣忽悠神父的。”三途是見識過0號囚徒的威力的,可以想見,以0號囚徒的殺傷力,即使捆上鎖鏈,依舊會比她見到的那兩個囚徒難對付十倍不止。饒是如此,在見到眼前三人背靠背癱在一起,各自瘋狂往嘴里灌藥水,還一邊灌一邊yue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小小震撼了一下。
秦非略帶遺憾地無聲嘆息。
林業明知道那扇門一進去就再也不可能出來, 可就在門出現的那一剎那, 他的大腦就像是放空了似的,恍惚間雙腿已然不受控制地邁步。更何況徐陽舒本就是個一桶水,不滿半桶水還一個勁瞎晃蕩。
“諾。”
這六個人十分有規律地按月份順序死去,顯然不可能是正常死亡。位置再度交換,兩道較輕的腳步聲交錯著響起。“對啊對啊,連SAN值都不帶掉的,太強了真的!”
在整座教堂中,這個小而漆黑的地牢,或許正是潛藏著最多線索的地方。秦非挑眉:“我該去哪兒找他呢?”直播畫面中,青年正緩步向著8號囚室的方向行進。
可還是太晚了,有兩人的眼神已經牢牢粘在了掛畫上,直到身邊玩家伸手使勁搖了搖他們,這才神色呆滯地將身體轉開。
按照導游之前說的,眾人進了祠堂后就直接右轉,那里有一間堂屋,是專門收拾出來作為村長辦公室用的。秦非破爛的衣服和滿身的血污,在進入這個空間的那一刻起就被修復了。
等等……是不是哪里搞錯了?他還穿著出車禍時穿的那件衣服,在他失去意識之前,黑紅色的血跡已經浸染全身,看上去駭人極了,引得馬路兩旁的人都失聲尖叫。黛拉修女頭頂的好感度條又一次往前躥進了一大截。
每個人都有一大堆問題。蕭霄好奇道:“所以你是打算,回村里以后要是請不到人幫你,就去找老宅那本書自學?”
可五根手指卻完全不受自己控制,還是那么直挺挺地僵在那里。蕭霄還以為秦大佬是不想干活,在偷懶。就在秦非看清整個手臂的一瞬間,提示條也隨即出現在了手的上方。
她搖搖頭:“不是我不愿意說,但,‘祂’不是我們能夠隨意談論的存在,我言盡于此。”“眼睛!眼睛!”墻面上張貼著一張紙,上面寫了幾段文字:
“好吧。”林業不無遺憾地眨了眨眼,“那還能藏在哪里呢?”
秦非詫異地挑眉。
出于某種移情心理,林業之后每天都去幫阿姨干活,一直干到了他第二次進副本之前。大爺一聽卻蹦噠得更歡了:“什么?這里死過人?”家長里短和雞毛蒜皮對大多數人來說可能不是什么值得喜歡的東西,但秦非的專業素養令他能夠在人際交往中游刃有余。
他十分確定, 自己在房間里隱藏的很好,與空氣融為一體, 絕對沒有露出任何破綻。林業恍恍惚惚的,腦中甚至開始閃過一幕一幕的走馬燈似的畫面。
在看清蕭霄面孔的剎那,鬼火先是下意識地亢奮了一下,緊接著他忽然反應過來:其實任何人來都沒有用。前陣子他在給一戶人家做法事時翻了車,翻了個十分淺顯的忌諱,被人當場戳穿。三途與鬼火相互對視,很快和秦非想到了一塊兒去。
反正也不會死。他回到廣場,崔冉幾人已經不見了蹤影。徐陽舒像條死狗一般被孫守義拖著往前,兩條腿不斷輕輕蹬動著地板。
告解廳算是徹徹底底的報廢了。那頭,秦非已經和林業凌娜肩并著肩,在眾人的目送下走遠了。黛拉修女很快給出了回答:“有好多個呢。”
若是發生尸變,人就會失去意識,徹底變成一具普通的僵尸,再也無法恢復神智。
腳下的臺階依舊遍布青苔,潮濕而滑膩, 因為有著上次進地下室的經驗,這一次秦非的速度要比上次快上不少。
那吊墜上的珠子里也一樣盛滿了液體。
作者感言
本就寂靜的夜色忽地更暗了一個度,遮蔽月光的陰云散去,頭頂殘月高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