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游和村長的聲音在秦非耳畔交替響起。眼前這個靈體渾身散發著的富貴金光,也是售價昂貴的裝飾品之一。“小弟弟。”他咧開嘴,露出一個活像個犯罪分子的笑容來,“手上有沒有多余的積分?”
這么快就來了嗎?彈幕為什么會這么說?鮮花與銅質燭臺消失不見,斑駁的舊木桌上,白色的蠟燭已然變成了暗紅色,燭淚滴滴淌落,在桌角堆砌出一小灘一小灘血一般的污漬。
沖天的怨氣讓鬼女直接化作了厲鬼。也不知它那顆僵尸腦袋里究竟想了些什么東西,竟伸手,將秦非放回他脖子上的頭又摘了下來。
秦非說著,十分夸張地輕輕擊了一下掌,“哎呀!不是吧,不是吧?你該不是根本就沒看那本書吧!”秦非伸出手指在墻上沾了點墻灰,在第3條和第4條規則的前半部分下方畫了一條線。沒有哪個被嚇破膽的新人,會有這樣的眼神。
不僅如此,秦非連自己的個人面板也沒有辦法再調出來。
“再然后,我好像看到了那個女人的影子。”蕭霄懵了,而0號自己看著蕭霄的反應,也有點懵。
他們也很想去告解廳。
明明臨陣反水決定投靠6號的是自己,可事到臨頭,被6號推出去的,為什么依舊是他!
村長一臉懵地站在原地,長相也漸漸變回了原本那樣,依舊是個須發皆白、看起來滿載歲月塵埃的老者。秦非收斂眉目,睫毛沉沉下墜,在頭頂燈光的暈染下漾出一點柔和的波光。
等到他擦掉嘴角本就并不存在的污漬,說出了一句讓桌上眾人都大跌眼鏡的話。道路兩旁,慘白的院墻連綿不斷地出現,讓這條路像是一條不斷重復的死胡同。
義莊門口同樣遍地是紙錢,秦非從地上撿起起一片放在手中把玩著,靜靜聆聽著導游的發言。
“村祭期間,村中各處都會擺放神龕,神龕中的神像只會以掛畫或雕像的形式出現,如果發現其他形式的神像,請裝作沒有見。”秦非抿了抿唇,貓下腰,伸手在座位底下摸索。而后快速將視線轉開。
那件事比“D級新星橫空出世”或是“A級公會會長震怒”都要吸引人得多,一出現便轉移了全部人的注意力。蕭霄想起秦非對他們的叮囑,不由得焦急起來。
女鬼的語氣乍一聽很可怕,但不知是不是因為生前做幼師太久了, 在秦非聽來,總覺得那抑揚頓挫的腔調有種在講故事嚇唬小朋友的感覺。他們走過長長的山路,來到河邊。
四個渾身腐爛、散發著陣陣惡臭的尸鬼從四個方向向他逼近,林業想起身逃跑,可身體卻被某種來源不明的力量束縛著,四肢與軀干都被釘在原地動彈不得,像是有一根看不見的繩索,將他牢牢束縛在原地。秦非站起身,在瞬息之間已然規劃出了一條最適合逃命的路線,趁著地面上的追兵還沒有反應過來,一手拉著林業,朝亂葬崗內石碑最密集的區域猛沖了過去!
但這畢竟是團賽,現在大家彼此不清楚對方屬于哪個陣營,萬一這些新人是自己這邊的呢?
而他只是渺小得如同螻蟻般的玩家。“這個隱藏身份代表著他們內心最真實的寫照、靈魂中最邪惡的渴求。”“說起來也是湊巧,10號和12號,這兩個副本中最特殊的人設,這次竟然湊到一塊兒去了。”
其實剛才來的路上他就發現了,路邊也有不少人家在門前貼了符。“什么?”灰色靈體一愣,向身前的熒幕靠近幾步。
其實0號話里的指向很明顯。鬼女的核心訴求是要毀掉村祭,把這六具僵尸偷走藏起來,村祭也就無法正常舉行了。“咱們要不要……?”孫守義欲言又止地看向門口。
進門的順序并不影響最后的積分結算,蕭霄連蹦帶跳地沖過去,直挺挺的雙手硬撞開門,頭也不回地跳進了門里。“你又來了。”為了盡可能地扮演一個懂事貼心的好兒子,秦非在吃完飯后主動攬下了洗碗的活。
玩家們一路走來,路上連NPC也沒見到幾個。光幕中,玩家們在夜晚的村道上無聲地前行,畫面幾經輾轉,終于,一條窄巷出現在眾人眼前。
空氣像是快要凝固的膠水, 粘稠又令人窒息。只是,一推開門,秦非就瞬間黑了臉。
恐懼,惡心,不適。
說完這些后修女轉身離開。“老婆怎么張口就來啊!”這一次,里面還會藏著一個神父嗎?
這樣一來,即使最后內訌,他成功反水的可能性也會大大增高。而一旦掛墜被液體盛滿,玩家就會徹底失去神智,變成一個無知無覺、只知道遵循天性的怪物。“靠!要不是他歷史直播次數是零,我真的沒法相信他是新人!”
劇烈的晃動讓遍地石碑塊塊碎裂,蛛網般的裂紋在地表蔓延開來。“真是太抱歉了,王同學。”
這些事情若是真要是解釋,難免又要牽涉到一大堆心理學方面的專業術語,秦非懶得浪費口舌,干脆道:“從面相上看出來的。”活動中心外,頭頂的陽光越發燦爛了。“千萬、千萬不要因為我一個人的過錯,給全體來守陰村旅游的游客身上抹黑啊!”
這可是在大廳中引起了轟動的玩家呀!身旁空氣驟冷,窗外并沒有風吹進樓內,秦非的后頸處,卻無疑正在感受到一陣一陣的涼意。秦非沖出心之迷宮大門的那一瞬間,蕭霄三人正掙扎在生死的邊緣線上。
禮貌,乖巧,友善。但是,玩家們在里世界已經吃了三次虧了,他們也不是傻子,總不可能每一次去里世界都乖乖躺平挨打。秦非既然拿到了MVP稱號,那就必定是要去換點積分來的。
好在系統還不至于如此喪心病狂。騙取信任第三點,暴露弱點。他的目光游移到秦非臉上,很快,像是反應過來了些什么,沒多說話,揮了揮手示意屋內二人出去排隊。
作者感言
他面色慘白,望向秦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