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天早晨,在里世界的教堂里見到蘭姆的第一眼起,秦非就隱隱有著一種預感。這幾天以來,導游每一餐送來的食物都是根據人數定量的,義莊中那兩個失去理智的玩家肯定是吃不了什么東西了,再加上他自己,三人份的晚餐,不愁喂不飽眼前的npc。但薛驚奇就像是渾然未覺,一直笑瞇瞇地走在隊伍中間。
雖說仍舊沒什么血色,卻也和方才那般死人模樣大相徑庭。
“重金求購一雙沒有看過這個畫面的眼睛……”那是秦非剛才逃跑的時候順手從路邊撿的,估計是林守英追那些村民時不小心破壞了什么建筑,散落下來的建筑碎片。
五名玩家和一名NPC魚貫從房間內走出,身上并沒有新鮮的污漬或是血痕。“你!”在秦非這里接二連三的受挫,談永惱羞成怒,大步流星地向遠處走去。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秦非并不擔心女鬼會因為被他惹急了,就直接不管不顧致他于死地。在能見度不足五米的濃霧中,他語氣輕快地開口道:“今天天氣真不錯,很適合旅游。”
符紙、朱砂(用以繪制聚陰符)、銅鈴、官袍、人血……那是個很經典的通靈游戲,或許絕大多數人都不陌生。
說來也奇怪,他彎腰撿東西花去的時間,里外不超過5秒,可一直縈繞在他耳畔的秦非的腳步聲卻像是忽然消失了一般,了無痕跡。他找了個形容詞:“更高級一點的那種呢?”他們不能再耽擱了。
在這場直播的最開始,他一個人直播間里的觀眾就比其他所有人加起來再乘以十倍還要多。秦非微垂著頭,思維早已發散到了九霄云外。秦非:“……”
雖然不知道名字。華奇偉的求救聲一聲高過一聲。看見的那一眼,大概是導游用了什么法子。
林守英的眼睛,那就是神像的眼睛。
結合方才從游廊各處傳來的奔跑呼嚎聲,可以想見,囚徒們的確都出去放風了。“沒有吧,我看主播一路上走得大步流星,停都不帶停的啊……”死刑犯們被送往教堂,在那里他們將通過規律的生活;學習勞作,以及虔誠的禱告,來洗刷自己的罪。
“其實也不是什么要緊事。”秦非勾勾唇角,柔聲道,“我有些事需要找蘭姆,但我不知道他現在在哪里。”所有觀眾都心情激蕩。
這些巨眼除了看上去可怖滲人以外,似乎也沒有什么其他的作用,那兩個被血色浸染的玩家也沒出事,正呆愣愣地站在那里。
那人愣怔一瞬,心中涌起一股不太妙的預感。不管在外面的世界是做什么的,進入規則世界以后,實力才是最重要的。
秦非說這句話時輕松得就好像在說,他準備去吃晚餐、或者飯后下樓散個步。隔著一道光幕,直播間的觀眾望著秦非欲言又止的表情哄堂大笑。
沒有別的了,是什么意思?蕭霄絕對想像不到,秦非當前的san值不僅超過了90,甚至還飆到了離譜的105。全軍覆沒這種情況雖不多見,但也并非少數。
秦非有些意外:“你是遇到什么事了?”
說著他煞有介事地嘆了口氣:“孩子可真難帶啊。”那個和蘭姆有著相同外表,眉宇間卻滿是冷漠孤僻的孩子,無疑正是秦非在副本中見過的24號圣嬰。其他玩家也都一樣。
這是導游的失職。就像秦非之前遇到的那個黃牛那樣,在規則中心城中,玩家們是可以找到各種各樣的工作的。
什么情況?歧視假裝成NPC的玩家嗎?“玩家在扮演王明明時出現嚴重ooc”,聽起來好像很糟糕,但這并不是一個即死flag。他停下腳步,回頭時眼神凌厲,包裹著濃郁的不滿:“誰想和我一起?”
但在現在這種緊張的氛圍中,安安老師這句話的殺傷力不可謂不強大。秦非十分難得的有了一種完全捉摸不透對面人想法的感覺。看清這行字的那一刻,孫守義和蕭霄臉上同時露出了狂喜的神色。
“嘩啦”一聲巨響。
眾人急急向那方向望了過去。他實在不是一個骨頭夠硬的信徒,生死威脅在前,轉投敵方那是分分鐘的事。
同行的兩人心思各異,良久,終于看到義莊漆黑沉重的大門出現在眼前。直視神像的后果,就是遭受神像的審判。“所以,即使我想干掉污染源,殺了24號也是沒用的。”
“跑!”卻又寂靜無聲。
這個告解廳,是要人站在外面用的。沒有人應和華奇偉。就在不久之前,11號和剩余幾名玩家試圖向6號投誠,幾人在休息區中商談了一會兒,
秦非抿出一個笑容:“非常好吃,謝謝爸爸媽媽。”那種直勾勾的視線,就像是在打量某種物品,令人感到十分不舒服。他們的目光像是無形的絲線,被膠水粘在秦非的身上。
秦非皺眉:“離開,去哪里?”秦非盯著那只手。他正一門心思盯著門上的把手。
可黛拉修女在里世界時,并沒有向玩家們報過自己的名諱。然后,就這樣算了嗎?
“你、你……”若是秦非沿途搜索每一條他走過的路,憑借迷宮中昏暗的光線,他絕不可能在剩下的20分鐘里找到出口。
作者感言
那是一道渾厚低沉的聲音,像是一個飽經風霜的老者在講故事,十分輕易便吸引了車上乘客全部的注意力。